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夜里,冯七爷与县丞一大家子高高兴兴喝完酒,转过身,神色凝重,他召来管家,“去把白雪接来。”

管家差人将白雪接了过来,管家还让白芷打扮打扮,这让白芷有些心慌。

一路上她的眼皮都在跳,可能是因为快到决战的那一日了。

到了冯七爷的房间,冯七爷如往常一样,色眯眯,笑嘻嘻,“雪儿来了呀,你无亲无故,快过年了,想来一定寂寞,今夜七爷陪你过。”

白芷挂上微笑,“多谢七爷挂念,白雪真是三生有幸。”

“来,替我满上一杯酒。”七爷靠在了榻上。

他这个年纪,房事疲软,倒也不着急对白芷做出些什么事,单纯享受一下美人在怀的快感就好。

白芷乖巧地为他端去酒杯,顺势就被人带到了怀里,“你说说你,长得人畜无害的模样,怎么是一副蛇蝎心肠呢?”

白芷瞳孔一颤,有些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但依旧故作镇定,浅笑道,“七爷何意啊?我怎么就蛇蝎心肠了?”

冯七爷呵呵一笑,“造反还不算蛇蝎心肠?”

暴露了!

不过那么大的动作,不暴露才可怕。

白芷惊慌了一瞬,迅速恢复镇定,手摸上了绑在大腿根部的枪,装的一副纯良无辜模样,“造反?七爷可别乱说,就往大夫人酒水里下了点泻药也算造反啊?明明是她毒害我在先!”

“哦!她先害你的呀!她才是蛇蝎心肠……”

白芷摸到了枪,心里咚咚直跳,却是在下一瞬,被冯七爷一把薅住头发,猛的往床榻一角撞去。

霎时间,额头被撞出一个坑,头破血流,让白芷险些失去意识。

懵了,疼痛让脑子一片空白。

冯七爷又抓住白芷的头发继续撞去,“想反我的人那么多,你还算聪明的!”

白芷耳中嗡嗡地响,有些睁不开眼,从口中不自觉溢出了痛苦呻吟。

“还以为你只是那些反贼送过来的美人,倒是没想到你就是那反贼头子!”

冯七爷又拽着白芷的头发,朝榻边磕去,接连的三连撞,让白芷一时失去了神智,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见白芷额头上的鲜血流了一脸,冯七爷得意笑出了声,“你没事反我干嘛?我给你买宅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把你当个宝贝,你倒好,不过这安生日子,偏要去闯鬼门关!”

白芷脑子还晕着,隐隐约约听到他的话,却一时没有力气开口。

冯七爷看着这么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身高仅他的肩膀那么高,她凭什么敢造反呢?

出身青楼,连一个可以倚仗的靠山都没有,一生都是受人唾弃的妓子,她凭什么敢造反呢?

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呢?

他看见白芷彻底失去行动能力,最终放开了她得头发,拿了块丝绸料子的衣裳擦擦手上的血。

这丝绸月光白色,上绣有暗纹,反射着轻盈的光,他取下指节上的玉扳指,他擦拭着指缝间的鲜血,擦完还将染血的扳指丢掉了。

这下,他脸上的狠戾褪去,只剩笑容。

“这些年,我为丹宁城做了多少贡献,修路修桥,赈灾济民,就连莺红楼也是因为我才在丹宁城开了那么多年的。”

“老鸨莺红接的第一个客人就是我,那会儿她年纪还小,被打的浑身是伤,是我可怜他才让他上了我的床,哪知她却看上了别人,还帮人养儿子,噢哟,还跟人家儿子滚到了一起,肮脏的哟……”

冯七爷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回忆,路过白芷时,还踢了她一脚,像踢块抹布一样。

“丹宁城要不是有我,这些人都活不下去的哟!”

“每月年三月,我都会携全家去烧香拜佛,祈求丹宁城风调雨顺,还要给他们发救济粮,这些当官的都蠢,有了山匪还不是得靠我冯家的兵,我真不知这些人为什么天天闹着要反我……”

他诉说着他的功绩。

白芷渐渐清醒些了,这些话就像听人放了个屁。

好臭!散发着恶臭!

拥兵自重,圈土征税,夺人生路,杀人害命,这些或还只是冰山一角。

修桥修路的钱哪来的?烧香拜佛的钱哪来的?赈灾济民的钱哪儿来的?供养私兵的钱又是哪儿来的?

冯家在丹宁陈数十年,这里的百姓却已经换了好几代。

割韭菜也没见长得那么快的。

烧完几代人的血和肉,随手丢出几个铜板,就变成了菩萨。

修桥修路是他,烧香拜佛是他,做好事的全是他,他就是丹宁城的主宰,商人们捧着他,百姓们畏惧他,当官的巴结他。

所以丹宁城官商勾结,沆瀣一气,蝇营狗苟,以此谋利。

所以丹宁城沦为了恶鬼之城,白骨皑皑,穷凶极恶。

这里的人都像恶鬼,他们杀人又抢劫,吃小孩,奸女人,没原则,没信用,没人性,他们会杀掉家中无用的拖累,他们会恩将仇报,他们会是非不分。

一眼看去,他们丑陋极了。

但是白芷明白的,到底是什么在吃人。

是这群张着佛口的慈悲之人,他们从容淡定,高贵圣洁,慈悲为怀,他们不沾丑恶,用最高级的绸缎擦拭着脏污的血渍,带血的扳指不会出现在他们干净的手上。

佛口一张,贫穷之人便成了爪牙,为他掏心掏肺,为他坏事做尽。

他们优雅的享受着餐食,品尝着鲜美味道,吸收着养分,然后那些供养餐食的血肉,化作恶臭的粪土。

临了,摆着嫌恶的表情,“咦,真臭啊!”

白芷被这恶臭给熏醒了。

意识回笼,她掏出了历经数月辛苦打造的火炮枪,手上被炸伤的痕迹还很清晰。

彼时,冯七爷还在优雅的喝茶。

白纸将石弹上膛,轻轻扣下扳机,火花在枪膛流窜,轰的一声,火药炸裂,石弹直直从侧面射向冯七爷的颈部,刺进了他的喉间。

算不得杀伤力很大的武器,但是杀他,足够了!

冯七爷并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武器存在,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了地上,他立在那儿,大口大口的想要喘气,却怎么也喘不上来。

伤口不断冒着血泡,白芷能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

白芷揉了揉剧痛的脑袋,慢慢的爬起身来。

“你……你……你逃……不出去……”冯七爷喉间一边冒着泡,一边挤出这几个字。

白芷好不容易站起身,轻轻晃了晃脑袋,眼睛被血染红了,她有些看不清。

“我不逃,我在这里等着他们。”白芷又上了一颗子弹,火炮枪咔咔的响。

“……咕噜噜……”

“……除……夕……”

冯七爷念叨着。

白芷抬起枪口,对准他的喉咙,又补了一枪,砰地一声,响声传到了外面。

他一定觉得自己除夕才会行动吧。

但是,此时此刻,接连不断的枪声在外面响起,作为信号,传遍了整个丹宁城。

白芷揉了揉昏胀的脑袋,趁着还没人来,躲进了冯家的某个角落,等着他们冲进来。

对于这一战,她时刻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