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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屋里暖暖的,微弱的灯火忽明忽灭,显得有些缱绻。

香炉里燃着檀香,是白芷非常熟悉的味道,莫名让她的情绪平静些许。

白芷在心里做了一些准备,走到床边,只见孟瑛沉沉的睡着,绵长的呼吸有些重,他睡得毫无防备。

白芷少见孟瑛能睡得那么沉,孟瑛是个不贪睡的人,以往的他睡得比白芷晚,起的比白芷早,白芷几乎每次睁眼,见到的都是精神抖擞的孟瑛。

就连夜里惊醒,孟瑛都能随着她一起惊醒,然后又哄着她入睡。

而现在这样的孟瑛,属实少见,许是太累了。

这样的想法让白芷不由地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矫情了。

她替孟瑛掖了掖被子,沉沉的叹一口气,准备好的质问,全都咽了下去。

算了,让他睡吧,睡醒了再去控诉他对自己的冷落。

白芷小心翼翼的钻进了被窝,浑身骨骼的酸爽,让白芷一阵舒适,有人暖过的被窝,也切实地瞬间温暖了白芷冰凉的手脚。

白芷不由地长舒一口气。

尽管白芷已经很轻很轻了,睡梦中的孟瑛,还是被细微的声响给刺激到了,他毫无知觉的朝白芷那边蹭了蹭,然后伸手搂过白芷。

白芷一时不敢动弹,吵醒他了吗?

白芷朝孟瑛瞥过去,只见孟瑛依旧紧闭双眼,没醒。

孟瑛无意识地搂过白芷,滚烫的身子贴了过来,然后在白芷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便又没了动静。

湿热的呼吸不断打在白芷的额头,让白芷一颗忐忑的心,不得安宁。

到底是要怎样?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患得患失,可这忽冷忽热的感觉,怎能不让人抓狂!

白芷又委屈,又贪恋。

复杂的情绪拉扯着白芷的神经,让她的情绪起起伏伏,她又委屈巴巴地哭了。

难受死了!

她真的好想现在就把他弄醒,听他开口说爱她,听她的承诺,听他百般纵容的诱哄。

好似这颗支离破碎的心,只要被他捧起,就能瞬间自愈。

她朝孟瑛怀里挤了挤,轻声地抽泣着,试图用这细微的动作唤醒他。

却又实在不舍扰了他的美梦。

纠结着,拉扯着,心疼自己,也心疼他。

白芷渐渐折腾困了,缩在孟瑛怀里睡了过去。

肖扬坐在门外听着二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心里那颗大石头,终是平稳的落地。

他看着细雨过后,渐渐露出的弯月一角,轻轻扬起了嘴角。

如此,最好。

守了一阵,这些天来,精神高度紧张积累的疲惫,也渐渐涌了上来。

他也疲惫地去换洗衣衫,好好地沐浴。

深夜。

微风凉凉,月儿如钩。

人们都在梦里等待天明。

白芷却在梦里一阵心悸,她开始腹中隐痛,手脚发凉。

梦里的痛感真实得有些可怕,可怕得让她慌不择路地逃离。

她猛然惊醒。

惊醒时已是一头冷汗,连背心都湿透了。

怎么办?

她看着一旁熟睡的孟瑛,有些不知所措。

昨夜才毒发过,今夜又来一次,饶是金刚不坏之身,也难以消受这般痛苦。

白芷无助地轻轻晃了晃孟瑛的手臂,孟瑛皱起了眉头,却没有醒来。

她小声地在孟瑛耳畔呼唤,“王爷,王爷,你醒醒!”

孟瑛眉头越皱越紧,依旧没有醒来。

谷大夫为了让孟瑛明日多恢复些精力,给他狠狠扎了几针。

孟瑛现在基本处于昏迷状态,不到天明,是醒不过来的。

白芷却急了,急的她脚趾蜷紧,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紧绷,“王爷!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白芷急得哭出声来,孟瑛却像睡死过去一样。

满心的失望笼罩着白芷,她拼了命的逃出来,不正是以为王爷能有办法救她吗?

而现在,王爷就在面前,却像是听不到她说话一般,不理,不睬,不问。

白芷一时失去了理智,她压抑着怒吼,“王爷……你为什么不救我?到底是为什么啊?”

孟瑛的眼珠子动了,却只浅浅露出一点眼白。

呼喊无果,白芷已经疼得滚到了地上,这时的白芷连失望都顾不上了,她满地打滚,不知不觉滚到了桌子底下。

她缩在桌子底下,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抱住双腿,像是要把膝盖嵌入胸腔一般。

毫无底线的疼痛,化作一股绝望,彻底取代了白芷的理智。

最后的救命稻草,孟瑛,也在此刻如镜花水月般消散,破碎,崩塌,最终化为齑粉,彻底消失不见。

她一口啃上了桌子腿,把那上好的木头啃出一个又一个的牙印。

叮铃铃——

蓦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叮叮当当,宛如仙乐。

白芷愣住了。

就像那饿了数月的猛虎,看到一只落单的羚羊。像那干涸的沙漠,突然降下甘霖。像那久病不愈的病人,找到了良医。

白芷几乎是像疯了一样的冲出房间,鞋履未着,衣衫单薄。

她一头扎进黑夜里,寻找着那一缕天光。

而此时,在孟瑛的梦里,他正拿着一把断剑,一人迎战百万雄师!

他听到白芷在呼唤他,她在求救,再求自己救救她。

她的哭声就在耳边,哭得像天塌了。

可是……

可是这些人怎么杀也杀不完?

为什么杀了一个,又能立马冒出来一个?

到底是为什么啊?

孟瑛撕心裂肺的咆哮着,挥着手中的断剑,砍下一颗颗的头颅,“都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他奋力挥舞手中断剑,猩红的眼底是无尽的杀意。

一颗颗头颅滚落,脚下的尸首已经堆成了山,他踩着那尸山一步步地爬上去,爬到山顶。

敌人依旧源源不断地朝他奔来,这座尸山越堆越高,越来越陡峭。

黑云压顶,他回首朝身后望去,空无一人。

母妃呢?瑾儿呢?老师呢?挚友呢?

忽的,胸口被长矛贯穿,鲜血四溅。

很奇怪,一点也不痛。却是让他想起了,那些人都死了,因为他的无能,统统都死了!

他木然低下了头,一颗人头滚了几圈,滚到了孟瑛脚下,面朝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孟瑛呼吸一窒,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是父皇!

孟瑛吓得跌坐在地,手边又是一颗人头,这颗头乌黑的头发缠绕在他指尖,像是再与他说着永不分离。

孟瑛小心翼翼地翻过了头颅,霎时间,天地寂静,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是她,是她啊!

是他的妻,是说与他夫妻同心的妻子,是那个说要照她一辈子的明月姑娘啊!

孟瑛抬起手中断剑,没有丝毫犹豫,割断了自己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