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初抚了抚她的脸，叹气，“就这么算了？安安，你怎么总是这么心软呢？”
顾晚安摇摇头，抿着唇解释：“我没有心软，只是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而浪费钱的话会不会有些太不值得了？”
“怎么就不相干了？人家刚才怎么欺负你，你忘记了吗？”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江家家大业大，即便是把这些人全部起诉个遍，也不会浪费多少钱。”
顾晚安没出声。
“安安…”
江北初捧起她的脸，亲亲她的鼻尖，低喃的声音响起：“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即便是一点也不行。”
她是他心中的宝，容不得任何人来伤害，伤害她的人，就必须因此受到惩罚。
她没抬头，但是也能看出他眼里灼灼的爱意几乎要溢出眼眶。
“嗯。”
“那还生气吗？”
“不生气。”
江北初抬手在她下巴上捏了一下，低笑道：“那…抬起头亲亲我。”
“不！”
“你不亲我我就亲你。”
她又羞又恼，揽着他的脖颈轻轻在脸颊上印了一下，“啾…”
江北初垂下眸问，可眼里满是笑意，“这么敷衍的吗？”
她有些发呆，愣愣的抬起头，“啊？”
江北初趁机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含住了那张诱人的红唇，低喃道：“只亲脸…我可不满意。”
本来就一直在忍，因为她还没有毕业，所以就一直在等着她长大。
可小姑娘，明明不大偏生就可口的紧，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撩拨的他情难自控。
偏生她自个儿没有半点觉悟，尝不到荤，吃点开胃小菜，收取点利息应该不过分吧？
过了好一会儿，江北初松开她，原本禁锢着她腰身的大手也移回肩上，轻笑道：“行了，别恼了，瞧你这会儿的样子，都快挂成油壶了。”
提起这个，顾晚安就来气，“你又骗我，每次都说话不算数！”
明明说好浅尝即可，这家伙呢！每次都得她实在喘不过来气推开他，他才肯罢休。
“乖…”
江北初俯身凑近她，可怜兮兮的握住她的手，“都二十八了，就你一个女人，被你撩拨的实在控制不住，连亲亲也不可以吗？”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格外委屈，一双期待的凤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他这种眼神，颇像某种大型犬类生物，可怜兮兮的，能把人的心神给软化了。
他这么一说，顾晚安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摸摸他的脸，抿着唇开口：“那…不能太过分。”
江北初大喜，一把搂住她，在她脖颈间嗅着发丝的清香，“不过分，我就想亲亲抱抱你，都想了好久。”
“好。”
——
车子在市区中行驶了好一会儿，才到警察局门口停了下来。
陈青直接找了局长，将来意说明了一下，对方立刻表示欢迎。
因为工作忙，也就没出来，吩咐手底下的人招呼他们。
一个警察开了停尸间的门，拉开一个冰柜介绍道：“江先生，卫小姐的尸体就停在这里。”
因为她的尸体等会还要检查，再加上一系列的问题，所以暂时还没被拉去火化。
顾晚安垂下眸，一张略有些浮肿的脸映入脸庞。
五官眉眼格外的精致，若是不看苍白浮肿，也是个标志的美人。
她一直知道卫昕长的很好看，可从来都是见过她化妆后的脸。
第一次见到她素颜的样子，却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步。
她一时间有些感伤。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去了就去了呢，没有任何一点征兆。
她还在下午的时候和卫昕说过话，当时还想好了下次见面。
可没想到，这一点别竟是永别。
兴许陈桉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他对她态度已经和蔼温柔了，卫昕仍然选择要自杀。
可她能懂，爱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清白都没有了，拿什么再来爱？
瞧着她神色有点悲呛，警察问：“江小姐，这是您的？”
顾晚安也顾不得纠正他，脸色微沉，“高中同学，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警察恍然点了点头，“逝者已逝，您一定要节哀，别伤了自个的身子。”
江北初睨他一眼，“你刚刚喊她什么？”
警察有些摸不着头脑，“江小姐啊。”
他脸色一沉，直接揽过她的肩，“瞎了你的狗眼，你仔细看清楚了，她是我媳妇！”
警察：“……”
陈青喷笑。
他家爷，也就是在面对顾小姐的事情后，才会变身成一副幼稚的模样。
估计这个警官，要被爷给气死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哈哈哈哈。
她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拐了一下他，低声道：“行了你，一个称呼而已，值得这么纠结？”
江北初一脸郁闷：“可他们都误会了。”
那些人是瞎了狗眼吗？
没看到他们十指紧扣？还妹妹？他真想呵呵他一脸。
可若是一个人这么说也就罢了，基本上，所有见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人都会问。
他们就这么不搭？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底更加的烦躁，琢磨着是不是下次出去，应该带一个牌子，上面写上江北初的小媳妇。
挂哪好呢？
他瞅瞅她，忽然定格在她的脖颈上。
小媳妇的脖颈修长白皙，因为是秋天，穿了一件黄色的假两件卫衣，露出一截白皙莹润的肌肤。
小媳妇要戴上肯定好看。
顾晚安抿紧了唇，忽然问：“罪犯抓住了吗？”
“抓住了是抓住了，但是……”
警察犹豫了一会，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警察握住了手，沉声道：“虽然抓住了，但是这里面有一些人是未成年，身份证上写着未成年！”
顾晚安懂了，低下头看她苍白的面容，忽然有些悲呛。
就算他死了，还是没有办法替她讨回公道，因为有一些人是未成年，未成年…拥有保护法。
她勾了勾唇，觉得讥诮无比。
有些时候，现实就是这么可怕，让你不得不低头。
她问：“我能去看看吗？”
警察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她身后的江北初，犹豫了一会点头，“行。”
随后一行人远去，门被锁上。
——
大厅内
有一个中年妇女趴在大厅里大哭，哭声响彻整个警察局，其声音之悲惨凄厉，让得听者也不住落泪。
一个年轻的女警察走上前安慰道：“阿姨你就别哭了，看开一点吧，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的。”
中年妇女捂住胸口，崩溃的大哭，“我家昕昕命怎么就这么惨？那些个畜生怎么就一点良心没有呢？”
“哎哎哎，你说话注意点。”
大厅内还坐着一群中年妇女，其中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冷笑开口：“说不定是你女儿自己有问题的呢，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想来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中年妇女气急，颤颤巍巍的指着她，“你再说一遍？是你自己没你把你的儿子管教好，还有脸怪我女儿？”
华贵美妇丝毫不害怕，“再说一遍怎么了？我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你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中年妇女直接冲了过去，“我跟你拼了！”
“来啊谁怕谁。”
两人刚冲到一起，就被警察分开了。
“两位阿姨你们就冷静一下吧，你们都多大年纪了，还学小年轻一样打架。”
两人冷哼了一声，都转过身去，各看对方不顺眼。
顾晚安走到中年妇女面前，蹲下身子柔声问：“阿姨您好，您是卫昕的妈妈吧？”
“我是。”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又疑惑的看着她，“对了，你是？”
“我是卫昕的朋友，听说她出了事情，所以我特意来看看。”
“昕昕的朋友？”
中年妇女又是一愣，随后拍了拍她的手，“难为你有这个心了，以前我家昕昕的朋友，一听到她这件事之后，立刻一个个翻脸全都不来了。”
顾晚安心里也难受的紧，“阿姨您放心，坏人总会得到报应的，该进去的都不少。”
“人在做天在看，会有报应的！”
华贵美妇冷笑了一声，“你这个小丫头，讲话注意点。”
顾晚安站起身，冷冷的看她一眼，“我说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心虚了？”
华贵美妇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愤愤道：“嘿，你这小丫头，说话还真是气人，我说你一下怎么了，说你一下就不行了？”
“你是我的什么人吗？”
华贵美妇下意识的摇头，“不是。”
“既然不是我的什么人，你就没这个词来说我，更何况我每一句话说的都是很有道理跟你有什么关系？”
华贵美妇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也就冷笑了一声，“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跟她是朋友，看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顾晚安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一双清亮的杏眸盯住了她，“自己不去为儿子而做的一些事忏悔，而是在这里耀武扬威，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华贵美妇恼羞成怒，冷笑道：“关你什么事，你这个小姑娘还挺爱多管闲事的？怎么什么事你都插一嘴？”
顾晚安还想再说些什么，边上中年妇女已经拉了拉她的胳膊，“行了，咱不跟这种人计较，她没教养没脸皮，可是咱们还是有的。”
她点了点头。
华贵美妇气急，抬手挥了挥巴掌，“你说谁没教养呢？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
陈青和江北初站在边缘上看着这边的动静。
“爷，您不过去吗？”
“不过去。”
陈青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顾小姐这会儿眼看要吃亏了。”
江北初神色平静，“让她吃点亏也好，起码晓得我这个男人的用处。”
这丫头太听话太乖了。
就算有什么调皮任性的时候，也只是两人之间的小事上，大事上，她从来没有麻烦过他一次。
这样让他忍不住觉得自己很没用。
陈青：“……”
“再者说，你以为这小丫头真是肯吃亏的性子吗？”
江北初轻笑，“她可凶着呢，平时对我说话也很凶更不用说是那些人了。”
“那现在？”
“她顾忌的，无非是对面那人是个中年妇女，按年龄来说，算是她的长辈。”
陈青一想，的确是这个理。
就像上次，苏老爷子刁难她的时候一样，她也同样没说过什么。
江北初饶有兴致的看热闹，“等小丫头被欺负的惨了再过去。”
陈青：“……”
顾小姐，你实在太辛苦了，摊上这么一个爷。
因为你不肯麻烦他，所以她就要给自己制造你可以麻烦他的机会。
他刚看了一会儿热闹，就看不下去了，脸色一变，快步走了过去，“我去，这老女人说着说着，居然还敢对我家安安动手？”
他的小姑娘，他自个儿都舍不得欺负她，这老女人居然敢动手想打她，胆子倒是不小。
——
“你敢动手一下试试！”
华贵美妇的手还没打下去，就被人呵斥住了。
“你是谁？”
华贵美妇眯了眯眸子，只觉得这人格外的眼熟，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过虽然想不起来，但是她的语气还是带着一些尊重，“这是我和他们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要多管闲事。
江北初挑了挑眉，“原本你怎么说也不关我的事，但谁让你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呢。”
华贵美妇指了指顾晚安，“她？”
“嗯。”
华贵美妇觉得憋屈。
她和这人本来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和这个女人好好的吵个架，她突然跳出来……
中年妇女看着气氛，连忙拍了拍她的手，“行了孩子，现在就是我们家的事了，你能来看昕昕，我就已经很感动了。”
“阿姨，我——”
“行了，既然你还叫我这个阿姨，就听我的话先回去吧。”
中年妇女拍拍她的手，勉强挤出一抹笑，“我家昕昕能够拥有你这样你朋友，想必九泉下也会很开心了。”
顾晚安抿着唇，握住她的手，“我也很开心能认识卫昕。”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等所有的人全部落网，尘埃落定的时候，给阿姨留个号码，我再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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