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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跟画上的神仙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我也是,原本以为大公子就够好看了,没想到那位公子更加好看呢。”

小枣和小碟靠在一起叽叽咕咕,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苏合听到。

苏合垂着头,绣了几针小全针将线头藏起来,一个小婴儿拳头大小的月季就完成了。

她松了松手腕,直起腰。

两个丫鬟的交谈声又更大的响了起来,时不时的轻咳一声,眼神朝着她打转。

苏合却无知无觉,惹的两人更加抓耳挠腮的激她。

“干什么做这副怪样子?”何嬷嬷甫一进来就看见两个丫鬟夸张的表情动作,疑惑问道。

两个丫鬟立马收敛住了,抿着唇朝何嬷嬷摇摇头,室内安静下来。

苏合舒了口气,两个丫鬟见到曾钰后,尤其是见到与他搭话的自己后,便时常在自己跟前嘀咕打趣。

开始自己解释几句,到最后,全当听不见,任她们说她们的去,只是总归心里有些尴尬。

“六姑娘在吗?”

隔着门帘子,悦耳清脆的声音随着一叠儿踏踏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苏合回过神,门跟前的小枣先一步打了帘子出去瞧,接着,一个套了个夹绒背心,浑身裹的严实的丫鬟便走了进来。

她先行礼,“我是夫人跟前的曲柳,替了折枝的值。姑娘若以后有找夫人的,派小丫鬟给我说就行。”

苏合颌首,府里的姑娘偶有伤寒或缺个胭脂水粉的,都需要打发着身边的丫鬟给执掌中馈的夫人禀告一二。

而丫鬟自然不能直接就禀了夫人,得要经过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之口。以往这些琐碎都是折枝要管的事情,现在她被撤换掉了,由这个曲柳接手,自然她要往姑娘们的园子走一趟,认个人。

她见曲柳长相普通,并非出挑之姿,但胜在五官柔和干净,令人不免心生亲近。

便有意问她折枝之事。

这曲柳听了,也是落落大方的姿态,声音不疾不徐,语气不急不躁的就回答。

苏合听了一会儿,便清晰明白了。

温氏那日发作折枝,或是顾及她往日做事还算妥当,或者自己信了佛,不好见血光,便只当着一众丫鬟婆子的面打了她二十个板子,让她穿了个暗色的衫子,也没抹下裤子,在众人面前丢人,草草打完就让罗管事领了家去了。

苏合沉默片刻,又问了一句:“她还有没有再回去的时候?

“夫人性子直,又当众下了话的。”曲柳回道。

那就是不可能再回去当差了。

“不过罗管事求了好几天,给她讨了一个在花园子里帮闲的活儿,等她能下床了,就可以去那里。”

罗管事管着花园子,更是她的父亲,折枝在花园子里干活,没被撵出去,还算温氏给她的一个体面,而且兹事有罗管事看护,未尝不是一个恰当去处。

就是,她以后只能在花园子里头呆,难有出头日了。

不过福祸相依,以后,谁又能知道呢,起码现在,她算是因祸得福了。

“我那里是不是还有些消肿药?”

苏合出声问。

小枣见她看自己,“啊”了一声,就点点头,“有的,还有的,我去取。”

消肿药,还是周清让给的。

在桃山的那两年里,她不全都在庵里呆着,也偶尔的下去村子里走走,原因自然是何嬷嬷见她整天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怕她想不开,美名其曰,散心。

这就有一次,正巧碰上周清让给村里人看诊,村后靠山,便有不少人去山里砍柴或是打猎。没看清路,或是土石松动打滑,便净是蹭了摔了的人。

他给村人药后便顺便递给她了一些,她在山上住,难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你去给折枝送几瓶过去,这个消炎去肿快的。”

苏合见小枣怀里捧着药瓶,恍惚了一下,说道。

小枣连连点头,说知道了。

当下就要走,“一起走啊。”她对曲柳说。

曲柳却摇头,看了一眼苏合。

“什么事?”

苏合有些诧异,心里没由来的开始惴惴不安。

“夫人,请六姑娘过去一趟。”

曲柳更恭敬的回道。

“你怎么不早说?”

何嬷嬷短促呀了一声,皱眉看她。

“是什么事?”

苏合对何嬷嬷摇头,问。

曲柳却说不知道,再问,还是说不知道。

她来来回回就重复,夫人让姑娘过去这一句话。

相对于在折枝一事上的知无不言,她的再三敛口,就显示出,她是个有的放矢的,且为人慎重。

怪不得替了折枝的值。

苏合没问出来什么,当即也不耽搁,穿戴妥当后接了何嬷嬷递给她的暖炉就和曲柳往出走,并没有因为曲柳口里严实就故意给她难堪。

但和苏合对曲柳的态度不同,小枣却是半个眼见不得曲柳。

“这个曲柳嘴巴严实,什么口风都不肯往外透。”她拽了拽小碟的衣袖,附在她耳侧悄声嘀咕,“不像折枝姐姐那么和善。”

意思是说她只长了一张和善的脸,小碟慎重的点点头,戒备的看了眼前面走的稳当的曲柳。

个人心思按下不提,一行人走到了温氏的院子,曲柳先上了台阶,将新挂上的狍子皮门帘打开,一股暖熏的风迎面扑来。

十一月初,堂厅便烧上了地龙。从路上带进来的凉意,一瞬间的,就尽数化净了。

苏合转身,对跟着的小枣小碟说,“你们先去茶房里等。”

她跨步进了去。

几个丫鬟迎过来,将她穿的披风解下来,便退到一边去了。

隐隐有说话声,娇笑声从暖阁间传出来,苏合脚步顿了顿,她多长时间没听过娘亲房间里传出来的轻松懈意了?

她和娘亲见面,哪一次不是剑拔弩张,处在极度的压抑之中?

心里止不住一酸,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怀念从心底冒出。

她很矛盾,一方面心存期冀,想要靠近母亲,缓和与母亲的关系。但另一方面那烈火熊熊燃烧中的画面,那母亲对自己的狠意决绝却如鲠在喉,让她忘却不了,忽略不得,恸哭不已。

但凡天地间涉及到情之一事,无论什么之情,都难理得清楚。在苏合心里,即使血脉相承的联系断裂,但还留着一丝对生母本能的依护。

就是这种依护使她恨不得,爱不了,放不下,纠结郁闷,不知如何是好。

苏合抿着唇,掀开帘子。

“我看还是开酒坊的吴公子好,虽然是贱户,但胜在衣食无忧,有钱呐!”

林佳茵正说着高兴,眼尾扫到苏合,“哎呦妹妹来了,你快坐!”

声音激动,红扑扑的一张脸喜笑颜开。

苏合见她在屋子里穿着薄衫,额头上还隐隐有水光闪过,出了汗,又见林佳芷和温氏也脱了短袄,和她相同打扮。

“你傻了,坐啊!”见苏合发着愣,林佳茵手就是一拽,将她生拽到凳子上,一个趔趄,苏合身子撞上了桌角,发出一声响。

她短短的叫了一声,林佳芷担忧的望过来,温氏熟视无睹。

苏合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原来,自己是多想了。轻松懈意吗,已经回不来了。

她垂着头。

这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苏合就听林佳芷柔柔的声音又说,“有钱又如何,我们这样的人家还看重这些阿堵物吗?”

“姐你衣食无忧又有一匣子金银珠宝地契庄子当然不愁,可怜我过得拘谨,平日里添当些胭脂水粉的玩意儿,早已经一穷二白。”

林佳茵嘲讽的一笑,说不上是诉苦还是意味不明的挖苦。

“承事郎家的五公子看着倒是个好的,虽然二十七八,但人醇厚踏实。”

“一个死了老婆的鳏夫?”

林佳茵扑哧一声就笑,“听说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儿呢,这个好,一进去即是正经官家的少夫人,又多了个便宜儿子。”

“七品官家也是个官吧,虽然京城里的确多如牛毛。”

苏合听着两人一来二去的争执,脑子有些发胀,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就见林佳茵靠自己,樱唇饱满嘟起,“妹妹喜欢哪一个,快些选呀,真是的,皇上不急太监急呀,怎么什么事情都不操心!”

为什么要操心?

苏合一怔,随即打了个寒噤,暖和的几乎灼烤的暖室,立马让她觉得深深的寒。

林佳茵又扑哧一声笑了,“你要眼睛是出气的吗?”

她手上扬着赤金的几封笺书,上面可见隐隐的笔墨。

“你选一个,趁早就可以下定了。”

这时,温氏才轻描淡写,微微张开眼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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