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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芷走到上房的时候,正巧见白嬷嬷发作丫鬟。

瑟瑟秋风刮过,那丫鬟穿着单薄的衣衫,更显的身形瘦弱。她身子匍匐在地,头深深埋在地上。露出一截冻的发紫的后颈。

“要说给脸不要脸,你这蹄子也是头一份。”白嬷嬷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眼底不屑,嘴上挖苦道:“做了几天大丫鬟就掂量不出自己几斤几两了?”

那丫鬟身子抖的像个筛子,嘴里含含糊糊,泪水像是从嗓子眼往下倒灌一样,哽咽着说不出来话。

她急了,手指扣在青石板缝上,头猛地砰砰直磕。

我没有,我不是的乱喊一气。

“你哭破天也没用,去,叫罗大过来赶紧领走,没由的让人心烦!”

白嬷嬷使唤着小丫鬟,抬头见林佳芷往这边看。

“拉下去,快别让这贱样子污了姑娘的眼睛。”她吩咐一句,笑着就迎向林佳芷,“姑娘来了。”

林佳芷越过她,见两个婆子慌慌张张的将瘫倒在地上的丫鬟拖下去,脸盘圆圆,额上磕的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林佳芷略皱着眉,“她犯了什么事儿?”

白嬷嬷一边打帘,一边轻描淡写就说:“人不够机灵,又惹夫人不快。左不过一个小丫鬟,撵就撵了。”

见她不想说,林佳芷也没有再问的道理了,进了屋,入目是一片烟雾缭绕,温氏端坐在小几一侧,正在淋水烫茶。

她自觉的坐在一旁,汩汩的细流顺着黑檀鸡翅木的镂空茶盘而下。淡雅的茶香四溢,升腾的雾气遮掩了温氏的面容。

“怎么不见你戴那凤血玉,是不喜欢吗?”温氏问。

林佳芷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腕,衣衫下露出的一截凝白如脂。

“和女儿交好的妹妹,见了镯子实在欢喜。自来玉赠有缘人,女儿便自作主张的送了她。”林佳芷说。

“哪家姑娘?”温氏问。

“不是京城里的,是才入京的骁勇将军府里的姑娘。”

林佳芷答。

“女儿见她第一眼便觉得十分合眼,竟像是前世的姐妹一样。母亲不怪罪女儿的自作主张吧?”又问一句。

“当然不。”温氏托托手腕,将同一水种的玉转了转,“将军府的小姐…有空了请她来府里坐坐吧,也是人生地不熟的。”

林佳芷应是。

“…有关于六妹妹的事情…”沉默片刻,林佳芷又轻声开口,“外面人传的…”

“他们传他们的,嘴再碎,我们在府里也听不到不是。”

“那妹妹不是已经求验清白了吗,为什么还有乱传?”

“她自证清白?我怎么不知道?”温氏看着她,反问。

不知道,就是将这件事情当作没有发生,就是不曾对外面解释过,表态过,任他们怎么猜忌,怎么怀疑。

“我儿且放心,这事,不会影响其他人。”温氏递给林佳芷一杯茶。

那就只是会影响苏合一人,作为其他人的她还有林佳茵是不会被影响的。

但是怎么只会与苏合有关呢,她是林府的姑娘,自己也是林府的姑娘,一个姑娘名声有污点,让别人怎么想她们一个府里的人呢?

林佳芷抿了口茶,见温氏隐约其辞,但又一副笃定的样子。心下按住疑惑,不提了。

或是看出了林佳芷的迟疑与不安,温氏轻轻笑了一声,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

“这是小事,重要的是…任她有张良计还是有过云梯,我只要有这封信笺,她就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林佳芷起初以为她说的是那份苏合亲自写的信,却在信角见到了小半个信戳。

温氏将信递给她,“你父亲气坏了,恨不得快马加鞭赶回来抽死她。”

林佳芷粗粗扫过,见笔锋犀利气势凌人,尽现杀伐决断。眼前不由的浮现出林平之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表情。

这封信笺上除了指责温氏的照看不当,全用来痛斥苏合。

她未看出内里深意,也不知与温氏笃定林府其他几位姑娘的名声不受苏合牵连有什么关系。

温氏微微弯下身子,指尖划过信末,给她念了出来,“…全凭夫人定夺。”

“除了任由我摆布,谁还能救的了她?”温氏眼里划过一抹狠戾。“自证清白又如何,拼命反抗又怎样,孙猴子再能耐,也翻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林佳芷心头一动,想起温氏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让苏合好好活的话。难道苏合被掠走一事不是偶然发生的,竟是她一手策划的?

但这样一想,就能解释那些人为什么只掠走了苏合一个人,而她能轻易的逃回来,身上更是除了手脚被绑住的勒痕外没有任何的伤口。

为什么那些掠走她的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令人摸不清头脑。

为什么母亲手上会突然出现苏合写给那些人的信书,不经过门房,不经过小厮丫鬟。

母亲为的,就是这句“全凭夫人定夺。”

就是这封父亲亲手写的信,他的允诺。

“不过,她的事被这么快爆出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温氏又重新坐回原处,半阖着眼,继续淋茶。

那意思是,没有被爆出来,她是有后手的吗,又是什么?

林佳芷嘴角翕动,终究没有问出口。

又坐了小半时辰,她走出上房。

秋玥在台阶下侯着,凑近她耳畔,嘀咕几声。

前些天吏部尚书家的二夫人过来闲话,近前伺候的却是几个留头的小丫鬟,毛毛躁躁将茶果点心洒了不说,倒的茶还是凉的。让温氏好一顿没脸,问那几个丫鬟怎么不见其他人,却说都跟着折枝姐姐去庙会上看大戏了。

这是其一,接着便是昨日晌午,温氏睡起后要喝水,唤了半天丫鬟都没人应。她出了门,跨进后院子里,见都空着,静悄悄的,一个丫鬟婆子都不在。温氏在房里生了好一会儿闷气,直从天明等到天黑,快宵禁了,一溜串丫鬟婆子有说有笑,打着灯才回来。一问,全说是去花园子里趁着还未立冬,帮忙把花移到温室里了。

管着花园子的人是罗管事,罗管事也是大丫鬟折枝的父亲,丫鬟婆子们都卖她人情呢。

“今日跪着的,就是大丫鬟折枝。”

秋钥说完,又想了想,道:“之前姑娘去夫人屋子里的时候,我和她聊过几句,隐隐记得她十分感激夫人的恩情,却不想如今成这副模样,开始不认识自己是谁了。”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望向林佳芷。

“你记不记得折枝是什么时候呆在母亲身边的,又为什么呆在母亲身边?”林佳芷不置可否,却问了这么个问题。

秋钥摇摇头。

“六妹妹从扶风过来的前几天。”

那不是两年前吗?

秋钥诧异,又疑林佳芷记得如此清楚。但旋即便是醍醐灌顶。

和苏合有关系…那应该是罗管事接了苏合入府,顺了夫人的意,夫人为了表示赏赐,才让折枝当了她的大丫鬟。

可现在发作折枝,是不如意了?折枝做了什么吗,真的是她从丫鬟口中问出来的这些说辞吗?这些说辞真的是折枝盲目自大认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吗?还是另有算计,比方又和苏合有关系?

“你还记得那个叫绿豆的丫鬟吗?”

林佳芷顿了下步子,看她一眼,又重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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