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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要把星星戴手指上了?”乔思欣瞪他:“我可以把星星做成项链的吊坠啊,让它一直靠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

“我也是这样想的。”萧逸辰笑着说:“你转过身去看星星,就会发现其实每颗星星都坠进了你的心里。”

乔思欣笑,真转过身去,漆黑的天空中,不断划过银色的光束,在寂静的黑夜里稍纵即逝,让人不由得想起人生的短暂来。

“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啊,真正是太过美丽了,太过漂亮了,我何其有幸,见到了如此美丽的流星雨?”

乔思欣看着这流星雨,听着流星雨的歌感叹着:“只是,再过五十年,我们都不知道在哪里了呢?”

“傻瓜,再过五十年,我们俩依然还在这里啊。”

萧逸辰把手里的酒杯放下,走到她身后把她拥进怀里,下颚放在她的肩头低声的道:“五十年后,你才七十六岁,而我也才八十岁,我们俩到时候再一起来这块岩石上看流星雨,一起庆祝我们的金婚。”

“金婚?”

乔思欣听了这话才猛的想起什么,于是用手推了一下他道:“萧逸辰,你到现在还没跟我求婚呢,在不求,等下流星雨就要结束了。”

萧逸辰听了思欣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用手揽住她的腰肢道:“放心吧,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哪会那么快就结束的,今晚还有瀑布式的流星雨呢,现在还没来,等瀑布式的流星雨到了时,我就给你求婚。”

乔思欣撇撇嘴,不再理会,好在流星越来越多,不断的从他们眼前划过,亮如钻石,灿过烟花,却又很快坠落于深深的大海。

她不由得想起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来,眼前的情形,貌似跟符合这句诗词。

以前因为阿雅那丫头唱流星雨的流行歌时和她讨论过流星的话题,那时候阿雅还说看流星一定要多少倍的望眼镜才能看呢。

而今,她和萧逸辰就站在大海中的岩石上看流星,终于明白,看流星根本不需要望眼镜,只需要抬头就能看见了。

终于,天空中的流星越来越多,思欣隐隐约约的听到身后有呼喊声,回过头来来,发现身后沙滩上一大片人,他们都在不断的欢呼尖叫,兴奋不已!

思欣笑了,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啊,这谁看了能不激动呢?

何况沙滩上聚集的男男女女,又有几个不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呢?

今晚携手并肩来看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五十年后,还有几对能再一起并肩携手看理学院的呢?

五十年后,谁还会极其那首脍炙人口的《流星雨》歌曲呢?谁还会再对你唱:牵你手,跟着我走,风再大又怎样,你有了我,再也不会迷失方向。

而这时,不知道是谁起了头,然后沙滩上的人大家都跟着一起唱起了《流星雨》的歌曲: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要你相信我的爱只肯为你勇敢/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

说实在的,乔思欣之前从来没有听完过一次整首的《流星雨》,她总觉得这是一首口水歌,而她向来都不喜欢口水歌的。

之前f4唱的她正没听过,不过现在上千人大合唱,她却觉得非常的动听,貌似,口水歌听起来也有那么几分意境了。

好在岩石在海中间,要过来并不那么容易,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给那些人说了什么,总之一直没有人挤到这岩石上来,倒是给她和萧逸辰留下了一点点小小的,不算私密的空间。

天空中的流星雨越来越多,逐渐的连城了一大片,好似瀑布一般,真应景了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景象。

沙滩上的人群终于彻底的沸腾了,大家连歌都不唱了,不断的呐喊着,尖叫着,手里的手机,相机全都在空中摇晃着,把兴奋再一次升到最高点。

乔思欣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些呼喊声里有对流星雨的惊叹,估计,还有些是对她的羡慕吧?

人多,喊声大,又那么嘈杂,根本无法听清楚这些人都在喊什么,只能从他们的形态上看出他们是非常兴奋的,甚至是兴奋不已的。

她摇摇头,觉得这些人有些好笑,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他们不好好观看,就这样吵吵闹闹的,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么好的光景?

如此美丽壮观的流星雨,五十年才能见到一次,应该趁机好好的观赏,错过了再等五十年,而人生一辈子,又有多少个五十年可等呢?

她转过头去,不再理会那些人的呐喊声,五十年才有一次的流星雨,她得抓紧时间好好的观赏,谁知道五十年后,她还在不在这世界上呢?

只是,她转过身来时,才发现原本和她并肩看流星雨的萧逸辰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她稍微一惊,扭头看向一边,却发现萧逸辰此时正从前方走来,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站定。

他面向着她,被对着流星雨,在他的身后,正下着瀑布般的流星雨,而此时,他身着银色的礼服,在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流星雨映衬下,他恍如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

他在她跟前站立,几秒后,他单膝缓缓跪下,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来,‘啪’的一声打开。

首饰盒里,黑丝绒布上,一颗闪着光芒的钻石此时正安静的躺在那里,恍如他刚刚从天上摘下的一颗星星一般。

乔思欣整个人怔住在那,低眸凝视着已经单膝跪在自己跟前的男人,有那么一瞬,她好似又看到了去年七月时,在商务酒店门口,他单膝跪在她跟前求婚的样子。

那一次,她是形势所迫,迫不得已接受他所谓的求婚,而这一次呢?

萧逸辰就跪在那里,双手举起那个精美的盒子,而盒子里,那颗钻石,因为黑丝绒布衬托的缘故,恍如他身后的流星一样灿烂。

她记得前年她和他还没离婚时,有一次他带她出席了慈善晚会,而那一晚,他拍下了一颗金刚石,其实也就是钻石原石。

那时候,她以为他拍下那颗石头是要送给许雨柔的,而当时他则对着媒体的记者说:我拍下这块钻石是要送给我太太的!“

而今,两年过去了,他把那颗原石做成了亮如星星的钻石捧到了她跟前,而她,也已经第二次做了他的妻子,是名副其实的萧太太了。

萧逸辰见乔思欣一直僵住在那,倒也没有催促她,只是微微仰头,安静的望着她!

不急,这么多年都等过去了,其实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他可以给她更多的,更充足的时间来思考。

思欣深吸了一口气,半响才开玩笑的道:”刚刚不说了吗,我不喜欢把星星戴在手指上。“

”所以我才把它做成了星形吊坠,让它能时刻呆在距离你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迅速的接过话去,轻声的对她道:”你弯腰下来。我给你带上。“

思欣真就弯腰下去,萧逸辰从首饰盒里拿出那颗亮如星星的钻石,原来钻石后面真是一条细细的链子,还真是项链。

萧逸辰把这条项链戴在她的脖颈上,一边轻轻的帮她把挂钩扣上一边轻轻的道:”思欣,我知道你不喜欢钻戒,因为你说过不喜欢在手指上戴太过耀眼的东西,可女人都喜欢天上的星星,而我的能力真有限,无法到天上摘一颗星星给力,于是就把这颗钻石做成了心形吊坠,让你挂在脖子上,让它停留在距离你心脏最近的地方,当你想看星星时,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

思欣睁大眼睛瞪着萧逸辰,半响又微微皱眉看了眼胸前的吊坠,他刚刚说什么,让她一低头就能看到星星?

好似,这个时候应该感动吧?电影电视里女主角都要激动得哭得稀里哗啦的,然后灯光一闪,女主角脸上晶莹剔透的眼泪也和这钻石还有天使的流星一起浑然天成。

乔思欣其实也想努力的挤出一些泪花来,至少也该应应景才是啊,偏偏她肚子里的宝宝此时安分的用脚踢了她一下,估计是对她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有意见了。

而身后,沙滩上,那上千的年轻人已经沸腾起来了,欢呼声呐喊声不断,想必,刚刚萧逸辰跟她求婚的一幕大家都看见了。

思欣只觉得这场景有些好笑,貌似影视剧里男主向女主求婚时也是有一大帮人在后面喊:”答应他!答应他!“

好吧,她就知道,萧逸辰这厮向来会用这些狗血的场景,就好像去年那次商务酒店门外的求婚,他也是借助外界的力量来迫使她答应。

可今儿个,沙滩上也有不少人,不过,她还真是感动了,看着还单膝跪在那的萧逸辰道:”你项链都给我戴上了,我“

正欲伸手把萧逸辰拉起来,想说她愿意嫁给他,然而她的手刚伸出去,萧逸辰却在此时又拿出一个首饰盒子来,而这个首饰盒子是木制品,而且还古色古香来着。

乔思欣只觉得这首饰盒子有些熟悉,好似在那见过,待萧逸辰把首饰盒子打开,看着那里面的一枚素环时才想起来,这是她曾经在拉萨布达拉宫广场上买的银戒指。

银戒指原本不那么亮,此时又在流星雨的映衬下,就愈加的显得朴实无华了,好似没有任何光亮一般,不过却让人觉得无比的真实,温暖。

乔思欣默默的注视着那枚素环,好吧,他刚刚才说让她低头就看到星星,下一秒,他却又把银戒指拿出来了,显然是要给她戴这枚戒指的。

萧逸辰微微仰头,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子,她的肚子已经凸出得很明显,而那凸出来的肚子里,正装着他们俩人的结晶。

为了这一次求婚,他策划了很久,而对于今晚的效果,他自己感到非常满意。

他知道乔思欣是一个工科生,不那么容易感动,电影电视里那些女主角动不动就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热泪盈眶接受求婚再和男主相拥着热吻的事情在她这肯定不会发生。

可就算这样,他依然还是对她说:”思欣,我们俩在两年前就结婚过了,而那时没有婚礼,那时我们俩只是简单的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不过,那时,我们俩对待婚姻的态度都是认真的。“

说到这里,萧逸辰停顿一下,然后又低声的道:”我知道你不太相信,因为你一直都认为我第一次把你当着了替身,而我也不去强求什么,总之,第一次婚姻,我亏欠你太多,伤害你太多,而这些,我都会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的弥补给你。“

”也许,你会说补起来是个疤,而疤痕呢免不了要留在那里,看上去会觉得碍眼,但是,如果不补的话,那就是一个洞,而洞看上去会让人瘆的慌,所以我宁愿要一个疤也不要一个洞。“

”这两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亏欠或者是伤害,都已经无可避免的存在了,而那些个事情,我不想跟你说抱歉,因为抱歉根本不能够把事情就此抹平,而我也不请求原谅,因为很多事情是根本就无法原谅!“

”现在,思欣,我就跪在这里,跪在五十年难遇的瀑布流星雨下,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我真心诚意的向你求情,求你答应让我陪在你身边,让我一辈子照顾你,让我在五十年后的那一次瀑布流星雨时依然陪着你一起看!一百年后的那一次瀑布流星雨也陪着你看。“

思欣听了他如此感性的话不仅没有热泪盈眶,反而是忍不住笑了,五十年后的流星雨,她跟他都七老八十了,走路都得拄拐杖了,还能到这岩石上看流星雨么?

五十年后的都不能看了,还一百年后,他们能活那么久吗?如果能,那估计也早就成老不死的了。

萧逸辰的求婚词不仅乔思欣觉得好笑,就连沙滩上的那些人也觉得有些好笑,这男人一定是求婚给求昏头了。

乔思欣觉得萧逸辰的求婚词又臭又长,已经远超了影视剧里的求婚词太多,人家求婚就是单膝跪地,手举戒指:亲爱的,请你嫁给我好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轮到萧逸辰这里就变样了呢,搞得又臭又长的,跟王大娘的裹脚布一样了!

明明简简单单的求婚,他却偏偏还把他演绎得如此煽情,又不是拍电视剧呢?

前方,瀑布式的流星雨下,萧逸辰就跪在那,微微仰头望着她,海风出来,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在夜空下闪烁着流星般的光芒。

”思欣,我这人平日里可能有些霸道,有时候完全不征求你的意见就替你把主给做了,不过这一次,我必须要征得你的同意才行。“

萧逸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望着乔思欣又道:”思欣,现在,我真心诚意的请求你和我并肩携手共度一生,我知道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不见得就会一帆风顺,但是无论是顺境逆境,我都希望能和你一起风雨无阻,同舟共济!“

说完这长长的一串,他才把手里那枚银戒指举到她跟前,然后一字一字的问:”乔思欣,请你嫁给我好吗?“

海风习习吹着,萧逸辰还单膝跪在那,背后瀑布般的流星雨好似没那么急了,他的头微微仰着,深邃的眸子恍如一面镜子,此时全都是她的影子,再无别人。

夜空中的流星雨依然在不断的下着,沙滩上的人群已经安静了下来,已经没有欢呼声和吵闹声都在安静的等着岩石上,流星雨下那一对求婚的情侣的结果。

思欣是工科生,自小就不是感性的人,或许从小喜欢数学,唐诗宋词之类的背得不多,而摘书网也看得极少,所以她这人很难感动一回,就连和她知根知底的阿雅都说她这人有些木木的。

不过,今晚,或许是这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或许是刚刚萧逸辰那又臭又长的求婚词,或许是沙滩上那一群人的呼喊声——

总之,她的鼻子有些酸酸的,而且眼眶里也不争气的涌上了温热的液体。

她极力的想要控制住这些液体,可偏偏你越想控制就越控制不了,最终那些液体还是夺眶而出,慢慢的滑落到她那小有妊娠斑的脸上,再顺着下颚滑落,然后有一滴滴落在胸前的那枚吊坠上——

晶莹剔透,恍如天上的流星一样璀璨!

萧逸辰一直安静的跪在那,而沙滩上的人却觉得脖子都望痛了,偏偏这被求婚的女人一直没啃声。

终于,沙滩上有人等不及了,男生们都大声的喊起来:”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而女士们也跟着喊:“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逸辰,”乔思欣终于开口。

“你愿不愿意?”萧逸辰耐着性子再追问了句。

“我愿意!”乔思欣终于说了出来,不过整个人还是站在那没动:“只是,逸辰,我的腿好些有些麻了,现在无法动弹了。”

“什么?”萧逸辰大吃一惊,顾不得还没跟乔思欣戴戒指,即刻从地上爬起来,伸手过去把她的手臂扶住。

“别慌,你慢慢的活动下你的腿脚,我扶着你在呢。”萧逸辰低声的叮嘱着她:“要不,坐下来,我帮你揉揉腿?”

乔思欣点头,萧逸辰扶着她慢慢的在爱心抱枕上坐下来,而他则再次跪下去,不过这一次却是在帮她慢慢的揉着麻木了的双腿。

“等下再揉吧,流星雨好像越来越少了呢,你抓紧时间看,等会儿估计就要没有了呢?”乔思欣对帮他揉腿的萧逸辰说。

“你负责看流星雨,我负责帮你揉腿。”萧逸辰笑着说:“流星雨就是给女孩子们看的,而你现在怀着我们的闺女看流星雨,她生下来那眼眸肯定和天上的星星一样漂亮。”

“可万一是儿子呢?”乔思欣忍不住问。

“不可能,”萧逸辰一口就否定了:“我已经算过了,我们俩的第一个孩子就是闺女,第二个孩子才是儿子呢。”

“那第三个孩子是什么?”乔思欣忍不住逗他。

“不知道,我没算第三个,”萧逸辰如实的回答:“现在国家搞计划生育,估计我们不能生第三胎,能生第二胎就不错了。”

“”乔思欣直接无语了,她很想说:萧逸辰,你要不要这么糊涂,我现在怀着的孩子已经是我们的第三个孩子了好不好?前面两个孩子都已经走了。

可到底,这样的话她没说出来,今晚气氛这样好,她一旦说出来,萧逸辰肯定伤感,那注定会破坏掉这样的气氛!

“你试着动一下,现在能动了吗?”萧逸辰轻轻的抬了下她的小腿。

乔思欣果然动了下,然后点点头:“嗯,没事了,已经不麻了,不过,我肚子又咕咕叫了,估计孩子们都饿坏了。”

“嗯,那赶紧吃点东西吧,”萧逸辰这才把前面的饭菜端过来放她跟前,然后笑着说:“我们俩一边吃饭一边看流星雨,这可是真正的星光晚餐,我可没有骗你吧?”

“流星雨都已经结束了。”乔思欣淡淡的提醒着他:“你没见沙滩上的人都越来越少了吗?天上哪里还有流星雨?只有零星的几颗流星而已。”

萧逸辰抬头,流星雨果然没有了,天空透明透明澄澈,恍如漆黑的大海一般,而那些散落在苍穹里的星星门,就好似跌落到大海里的钻石,散发出清冷的光辉。

他么俩就安静的坐在那,因为饭菜都是用保温的饭盒装着的,所以倒也不冷,只是那瓶樱桃酒才喝了三分之一,乔思欣觉得有些儿可惜了。

海风有些儿大了,泛起阵阵凉意,萧逸辰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伸手,俩人同时仰头,看着天空中偶尔还划过的一两颗流星。

“逸辰,五十年后,我们俩能一起来这看流星吗?”

“当然能啊,五十年后就是我们的金婚了,金婚有流星相伴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那一百年后呢?一百年后我们去哪里看流星雨?”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始终会跟你在一起!”

“”

同一个夜晚,萧镇海开车回萧家大院的路上,鬼使神差,他绕道走了一圈滨城大学的路。

其实早就知道她在滨大任教,可从来没去找过她,以前是因为还是已婚身份,不能去找她,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后来呢,他恢复了单身身份,而她却是名花有主,偏偏那个主还是他曾经的好朋友,也不敢去找了。

晚上八点多,他的车停在滨城大学对面的一棵古树下,摇下车窗,就那样默默的望着大学门口。

其实并没有刻意的要等白实釉,因为他没她的联系方式,而她和张国良结婚了,听说婚后就去度蜜月了,他们有没有回来他并不清楚。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就把车停在那里,就那样默默的坐着,或许,只是想看看她平日工作的地方,他心里这样想着。

大约五分钟后,他缓缓摇上车窗,打算开车离开,而就在此时,他前面五米处的红绿灯路口,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车门被推开,首先走下了张国良,然后张国良伸手进去,把白实釉给扶了下来,俩人脸上都带着归家的喜悦之情。

出租车后备箱门被打开,张国良提了个大大的旅行箱下来,然后又提了个小小的的轻便行李袋出来。

他一手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背上还背着个背包,一手提着轻便行李袋,而白实釉只是手里提着个小挎包,跟在他身边,俩人一起等红绿灯过马路。

萧镇海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画面,他根本不愿意看到,亦或者是,他多么希望,此时拖着行李箱的那个人是自己。

十字路口,人行道上,那对相携而过的中年男女,此时恩爱的背影恍如一把钝刀,就那样不紧不慢的在他麻木的心上割着,痛得他不能呼吸。

“为什么你过马路都喜欢两边走?”

二十多年前,白实釉曾经这样问过他,而那时,他和她也是在过马路,而那时的红绿灯路口还没有监控摄像头。

那时,他总是站在车来的那边,因为十字路口走到中间车道就会变成反方向。

那时,他笑着对她说,因为车子从这边过来,所以我要站在这边,我要让你永远处于安全的位置。

那时候,白实釉听了他的话脸上略带娇羞,不过却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在十字路口中间,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俩人一起手牵手过马路。

那时的画面是有多么的美好。

可现在想来,却觉得浑身都像是被小皮鞭抽打着的疼。

那时,白实釉有多爱他,而现在,她也就有多爱张国良。

刚刚,他清清楚楚的看见白实釉两边走,清清楚楚的看见他们俩走到中间时,白实釉伸手去接过那个轻便行李袋,然后伸手去牵住了张国良的手。

俩人十指紧扣的朝着马路对面走去,即使站在人潮涌动的人行道上,他们俩紧握着的手也从来不曾松开过。

张国良比白实釉大三岁,不过却和白实釉一样都是教授,俩人都你是学者,身上有着学者的风度和气度,走在一起,显得格外的般配。

已经是五月底了,滨城进入夏天,此时白实釉身上穿着浅紫色的裙子,细高跟鞋,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小女人的柔情

曾经那些年,独属于他萧镇海的,是白实釉的清纯和美好。

现在,独属于张国良的,是白实釉的小女人风情和温柔。

前面,红灯变成了绿灯,车流疾驰而过,而那一对恩爱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人群里,可萧镇海还坐在驾驶位上,没动。

窗外,有迅速走过的人群,还有相互埋怨的情侣的话语传来:“都怪你,晚了五分钟,要不也不会错过刚刚的9路车。”

“9路车十分钟一班,急什么,再等十分钟车就又来了。”男友耐心的安慰着性情急躁的女友。

“可流星雨不等我们十分钟,”女人依然不断的埋怨着:“现在距离流星雨只有半个钟了,而9路车去莲花山不塞车要二十分钟,我们再等十分钟,肯定赶不上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呗,这有什么办法,晚都晚了,我们不等9路车,我们坐出租车去行了吧?”

“没见路上出租车全都是满客吗?哪里能拦到出租车啊?”女人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这可是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啊。”

萧镇海不由得又想起,三十年前的那次流星雨,当时白实釉也说要去看,然后因为他有事耽误了,最终白实釉什么都没看到。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抽搐一下,再看看外边那对焦急等车的情侣,他终于摇下车窗,对那俩人说:“我开车会路过莲花山,顺路,你们可以搭我的顺风车去莲花山看流星雨。”

“真的吗?”年轻女子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萧镇海点头,男子却用手拦住女友:“陌生人的车不要随便上去,这社会坏人多。”

“你看大叔像坏人吗?何况他又不是拉我一个人,你在我身边是做什么的?他要真是坏人,你不知道保护我啊?”

男友当即一囧,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萧镇海倒是笑了,替他们拉开后面的车门:“上来吧,再耽误,估计就真的看不上流星雨了呢。”

西山别墅,苏文眉和苏珊珊发生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争吵。

“妈,我不要离开滨城,妈,我不要去国外!”苏珊珊大声的喊着,对于苏文眉收拾行李非常的不满。

“不去国外怎么办?张国良跟白实釉那对狗男友已经回来了,张国良的背景很强硬的,不去国外他就会把你送到牢里去。”苏文眉无奈的瞪了轮椅上的苏珊珊一眼。

她也不想去国外,因为去国外距离萧家大院就更远了,她还一直没有放弃重返萧家大院的梦想呢。

“妈,你想想办法啊?外公那么厉害,我们总不至于连一个张国良都怕吧?”苏珊珊不甘心的喊着。

“你外公已经退休了,何况你开车撞萧逸辰的事情监控录像他都有保留下来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外公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苏珊珊一脸焦急不安的样子落在苏文眉的眼里,其实人往往到最后才把事情看得清楚。

自从一个人去萧家大院受辱后回来都又是整整一周了,而这一周,苏文眉有仔细的想过自己和珊珊为何会落到这般地步。

最开始,是珊珊对乔思欣的不待见,后来是她对白实釉的各种不待见,而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不待见,才有了后面的一切发生。

换句话说,如果珊珊一开始没有去针对乔思欣,而她一开始也没有去针对白实釉,她们俩没有在萧逸辰成植物人时想着要把乔思欣赶走,那么,她们母女俩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之前苏镇宽都有教导过她:“文眉,人生一辈子没有多长,你就好好跟镇海过日子就行了,别的事情不要去操心太多。”

操心太多,不安于现状,也正是因为如此,二十几年前的事情才会被翻出来,然后萧镇海后来才铁了心要和她断绝关系!

苏文眉甚至在想,如果,当初自己看见白实釉就权当她是空气,萧逸辰昏迷成植物人后她对乔思欣也好好的,不去计较她是白实釉的得意门生,是不是,现在,她还在萧家大院里当她的萧夫人?

现在,连父亲都不管她了,让她带着珊珊去国外生活,由此可见,她犯的错误究竟有多大?

“珊珊,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可想了,外公已经很久没跟我们联系了,你难道看不到吗?每天问我同样的问题,我要怎么跟你说?其实我也很累啊。”

说到最后,苏文眉的脸色死灰白,泛散的眼眸里,更是跟死人样没任何光泽了。

“妈,你这么聪明,即使没有外公,你肯定也能想到办法的是不是?”苏珊珊继续劝说着自己的母亲。

苏文眉明显的楞了一下,她聪明?她要真聪明的话,又怎么能走到这一步来呢?

“妈,你难道不想回到姨父的身边吗?你难道不想再和姨父在一起过日子吗?”苏珊珊又继续问着。

苏珊珊叫惯了萧镇海姨父,虽然知道苏文眉是自己的母亲,现在叫苏文眉改口了,可脚萧镇海依然没改口,还是叫姨父。

“想啊,可这是想就可以的吗?”苏文眉苦笑着,她怎么不想,做梦都想,可萧镇海已经不要她了啊?

“只要你想,自然就会有办法的不是?”苏珊珊在一边自信满满的开口。

“什么办法?”苏文眉的眼睛一亮,还以为女儿真替自己想到了办法呢。

“就是想办法把他骗到这里来,等他进屋后,我们就用铁链子把他绑起来,再把他一直都栓在你房间不就可以了?”

苏珊珊说这话时不以为然的太多和语气都让苏文眉的怒火在瞬间被彻底点燃。

她做梦都没想到,苏珊珊所说的办法,居然是如此的——粗劣不堪!

就算萧镇海不是苏珊珊的亲生父亲,可珊珊也是从小就在萧家大院长大的啊,那些年,萧镇海因为她不能生孩子,对珊珊这个姨侄女没少疼爱过,珊珊居然说出对萧特细如此不尊敬的话来。

虽然萧镇海和苏文眉已经离婚了,可在苏文眉的心里,依然还是把萧镇海看得非常重要的,依然还是觉得那是自己最心爱的男人。

苏珊珊说把萧镇海用铁链拴起来,这把萧镇海当什么了?狗妈?

“珊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姨父?”苏文眉因为生气的缘故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而且明显的带着颤抖。

“就算他不是你父亲,可他也疼爱了你二十几年,你从小就在萧家大院里长大,怎么能这样说他?”

苏文眉想到萧镇海被人用铁链拴着的场景就非常的难受,萧镇海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啊?怎么能那样对待?

“妈,你如此的为他着想,可他有想过你吗?”

苏珊珊在一边低声的喊着:“妈,你忘记了,那天他来这西山别墅里,当时,他想要掐死你啊?如果不是我用花瓶去敲了他掐住你那只手的手臂,让他不得不松开手,没准,你在那天就被他给活活的掐死了呢。”

苏珊珊的声音很大,很理直气壮,好似在告诉苏文眉一个事实,她这条命说穿了还是她苏珊珊给救下来的呢。

“你。你”苏文眉被苏珊珊的话给堵得,一连你了两个,最终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了。

“你什么你?难不成我说的不是事实?”苏珊珊没有注意到苏文眉铁青的脸色,居然还洋洋得意的又反问了句。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气急败坏的苏文眉用尽了力道,狠狠的甩了苏珊珊一巴掌。

“你到底是不是我苏文眉的女儿?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得出来?是不是我平时把你宠过头了,所以你现在才如此的飞扬跋扈,连我都没放在眼里了?”

苏珊珊用手捂住自己红肿的脸,睁大眼睛盯着苏文眉,咬紧牙关拒绝回答这样的问题。

而苏文眉则被苏珊珊给气得哭出声来:“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留下来,直接掐死算了!”

当初,为了留下这个孩子,还去掐死了别人的孩子,身上还背负着一条人命,其结果留下的却是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女儿。

“早知道做你的女儿这么惨,被赶出家门,还断腿,没卵巢,我打死都不要来投胎做你的女儿,即使做了,还不如你当初为你能进萧家的门把我给掐死的好,没准你掐死我了,我重新投胎,会是一个更好的人家呢。”

气恼不已的苏珊珊也口不择言,和苏文眉对骂起来。

苏文眉的手死死的攥紧成拳头,瞪着眼前大逆不道的苏珊珊,她从来没想过,这是自己女儿对自己说出来的话。

她上辈子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这辈子才会生出一个这么不争气的东西来?

“你的腿断了,那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的开车去撞萧逸辰的车,你会被人截肢吗?”

“还有,你的卵巢被割掉怪谁呢?如果不是你自己去跟别的男人鬼混怀上宫外孕,医生会把你的卵巢给割掉吗?”

“我去撞萧逸辰的车还不是为了你?不你自己整天念叨着当年怎么没把白实釉的两个卵巢割掉的吗?我还不是以为乔思欣在萧逸辰的车上,我的目的还不是把乔思欣撞流产大出血割掉她两个卵巢替你解恨?”

“还有我宫外孕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要回萧家大院去?我当时以为房间里的人是萧逸辰,我是想怀上萧逸辰的孩子母凭子贵的带着你回同价大院,我这样做错了吗?”

苏珊珊声嘶力竭的喊着:“都是因为你,都是为了你,我的卵巢被割掉了,我的褪被截肢了,现在我完完全全的成了一个废人了,我恨死你了,而你,却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究竟是谁的责任?”

母女俩就这样争吵了起来,一件一件的旧事都挖出来,你指责我,然后我又指责你,都觉得自己的今天是对方给害的。

萧镇海没想过要去看流星雨,其实在听见那对年轻的情侣对话之前他压根儿不知道今晚还有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

他是一番好意把那对年轻的情侣送到了莲花山,原本想着待这对年轻人下车后他就开车离开的。

可谁知道,车停下后,那对年轻的情侣却对他说:“大叔,今晚是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呢,听说在流星下许愿很灵的,反正你都送我们到莲花山下了,要不也跟我们一起去看流星雨吧。”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萧镇海略微有几分尴尬的道。

“看流星雨还分什么年纪啊,有很多天文爱好者六七十岁了还拿望远镜看星星呢,何况大叔你一点都不老,来吧,跟我们一起上山去看流星雨吧。”

萧镇海稍微迟疑一下,随即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真还跟着这对年轻人一起朝莲花山上走去。

我就去看看,权当补偿三十年前没看那场流星雨的遗憾,他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只是,今晚是他一个人去看流星雨,他不知道白实釉是否知道今晚有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他更不知道今晚张国良是否会陪白实釉看流星雨。

他掏出手机来,很想把今晚有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一事告诉白实釉,或者准确的说,他想让白实釉也赶来这莲花山看流星雨。

可拿着手机才想起,他没有白实釉的联系电话,当然,儿子肯定有,只是,这样的事情,他又怎么好意思去问儿子?

“大叔,流星下许的愿很灵的哦,等下瀑布式的流星雨来临时,你可记得一定要许愿哦。”年轻女孩在旁边对他说。

他笑了,这话三十年前白实釉也曾对他说过,那时白实釉才二十岁,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走在他身边,还时不时的脸红。

“哇,快看,已经有流星了。”旁边有人在惊呼着。

萧镇海顺着那喊声望过去,果然,天际,已经有一两颗零星的流星划过了,像谁不小心扔掉的烟头一样,唰的一下从眼前划过。

他震撼之余心里不由得想,这会儿,白实釉在哪里?她,有没有看到如此之美的流星?

而此时,白实釉和丈夫张国良正在自家的阳台上,阳台上摆着一张茶几和一张双人藤椅,俩人并肩坐在一起,一边喝着白实釉刚刚泡出来的热茶,一边安静的看着天空中的流星。

白实釉和张国良新婚的这套房就在她大学附近的一个高档楼盘里,当初买这套房时白实釉还嫌是顶楼太高了,可当时急着买,又没别的合适的房子,最终也还是要了。

现在看来,当初买这套顶楼的房子是买对了,别人看流星雨要去某栋大厦的楼上,亦或者我某个山顶上,而他们则只需要坐在阳台上就可以了。

“国良,快看,流星雨来了,”白实釉兴奋不已的用手指着天空喊着:“流星越来越多了,跟下雨一样,又快又急的陨落,好美啊!”

白实釉喊了半天,身边没反应,扭头过来一看,张国良却没有看天空的流星雨,而是正含笑的看着她。

“喂,让你看流星雨呢,”白实釉忍不住提醒着他:“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错过再等五十年,不看多可惜?”

“可你比流星雨好看,”张国良笑着在她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你也是我五十年难遇的妻子,还好今生没能再错过。”

白实釉的脸微微一红,当即娇嗔着:“正经点,看流星雨呢?”

“我正经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结婚了,跟老婆在一起,还能放松一点点?”张国良笑着说:“流星雨如此美,如果就在流星雨下,在这阳台上,我们俩把温柔和缠绵重叠一下,你说会不会更美?”

“流星雨下?阳台上?”白实釉惊呼出声:“张国良,你也想得出来,你这是”

“有什么不可以?”他伸手把她抱起来,让她让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低哑着声音道:“就这样,谁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可。”白实釉的话还没可完下去,张国良已经掀起了她的裙摆,然后,她清楚的听到了他裤子拉链拉开的声音。

她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居然不住的颤抖,而他则咬着她的耳垂低声的道:“你负责看流星雨,我负责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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