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不懂是他们想太多，凌容宁心里是真的高兴，要说真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可能是觉得这个孩子很会挑日子，跟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凑到了一起。
凌容宁想知道更多，但又不想派人去打听，那就只能坐着干等，等凌觞和凌容安回来。可等到了深夜也不见呵影子，她又困得不行，所以就没抗住，就那么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韩王妃生子的消息已经不用它打听了，清依出去溜了一趟，满天满地都是这个消息，还是个男孩，一下子就把穆霆方的风头盖住了。
有些孩子从一出生就是众星捧月，穆霆萧的这个孩子就是这种，皇帝对他呃喜爱是从他还没出生就表现得很明显，现在出生了，更是高兴得找不到边。
毕竟…这孩子是这一年里…唯一的喜事。今早，宫里的赏赐就陆陆续续的下来了，宫人们浩浩荡荡的进了韩王府，连着韩王妃的母足潘家，都荣耀无边。
午后…皇帝带着静贵妃亲自来了韩王府看望这个小孙子，并当场赐名——穆憺
憺，安也，有安稳泰然直意。
凌容宁听着这名，总觉得是皇帝随手起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不管这名字是不是随意起的，皇帝对他的喜爱是丝毫不吝，穆霆方回京的时候带回来逃逸到西夏的郭明章，可因为这孩子，皇帝宣布要在孩子满月之后再审这个叛臣。大赦天下，京都城挂虹彩三日。
简直比皇子出生的时候都风光…朝臣都是会看眼色的，瞅着皇帝的眼风，联合上奏请立太子，而这个太子是穆霆萧无疑。
天宋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但他没急着准。而是从平叛开始论功行赏。
韩王自然是功不可没，亲赴前线，披肩上甲。当然其他人也是重中之中。从肃明侯府和潘家起，一路赏下去。
这两家已经是贵中之贵，这么一来，在朝中更是无两。
还有就是穆霆方…他是皇子…这一点儿不能改变，朝臣趁着这次他谈判大成，上奏封王…天宋帝又同意了，当朝下令封为寿王，协礼部事务。
然后就是下面的一些赏赐，眼花缭乱…
但有一家的赏赐却难定——那就是凌家
凌家从三州民暴开始就出了不少力，北方商局，东边海线开辟，甚至是现在南方三国榷场的发展，都离不开凌家的支持。
且在平蜀之乱时，凌觞更是亲力谋划，搅乱了眉城赵王府烧了敌军后方军粮。在赵王父子逃跑的时候，带着潘天易等一众朝廷军没日没夜的追…
诶…当然…这没日没夜的追是肃明侯上奏的时候说的，其实没那么壮烈，但这牵扯到潘天易的功名，凌觞不会像白痴一样乱说。
但回头一想啊…凌觞或者说是凌家，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而赏赐呢…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皇帝走兴致，还专门召了大臣商议此事。
这消息传到凌觞耳朵里，逼得它老眉头一皱，随后就上奏陈书，说凌家所做一切都是分内之事，不敢论功，也不敢接封受爵。
这是什么都不要的意思，天宋帝也是脑门头一皱，对于朝臣百姓来说，天家的赏是赏，罚也是赏，而凌家，却从来都是把天家的赏赐推之门外。
真真是让人想不通。天宋帝这几年温和的许多，但也是有脾气的，回头就把凌觞召进了宫。
凌容宁心头焦急，自家姑姑脾气犟得跟猪一样，说清楚点儿，就是对有些事情，会不论对错，不论结果的坚持下去，要是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皇帝，可得有苦头吃，毕竟这人是连父子兄弟都不会放过的的人。但凌容安却很安定，还专门来劝她稍安勿躁。
凌觞在宫里待了半天，是午后才出来的，安安稳稳的出来。不知道她跟皇帝说了什么，反正后来…皇帝再没有提给凌家封赏的事情…但皇帝也放了一句话，赏是一定要赏的…但至于怎么赏，需要再斟酌。
这一斟酌就把穆霆萧斟酌进了宫。
毫无意外的…天宋帝又提起了把凌容宁收进韩王府的事情。
这话一出，穆霆萧的脸色沉了又沉，冷声回道，“父皇…儿臣早就说过，不用再提这事儿！慧儿还未出月子，受不得刺激。”
天宋帝一听，也是眉头一敛，沉声回道，“她是皇家媳妇，你早晚要君临天下，她早晚都得是母仪天下，如果连这么一点儿都受不得，她如何担得起这个重任？”
“父皇…”，穆霆萧声线又冷了分，“担不担得起，现在下定论太早，如果真的担不起，也有儿臣这个丈夫来抵着，所以…这纳妾是万万不能的！”
“是纳妾万万不能，还是不想让凌家那姑娘受委屈？”，天宋帝也寸步不让，“如果真是怕她受委屈，朕可以像李惜言一样，带着品位进府。”
带着品位进府？
这又何尝不尴尬，该以谁为尊？不伦不类，谁心里都不舒服，穆霆萧不想那样让两个女子受委屈。
但…他忽然想到一个…
抿了抿唇，平稳的开口道，“父皇…凌家对于儿臣不仅仅是利益关系，儿臣敬重凌家家主，也尊重凌家主的的意愿。凌家不重规矩，却不会让凌家的大小姐为妾，即使是皇家的妾也不行。”
穆霆萧说到这里，就抬头看了眼天宋帝，看着还算平稳，就接着道，“如果父皇真的要执意而为，到时候只会伤了凌家的心，更伤了潘家的心，与其这样两边不讨好，还不如换个方式…”
“换个方式？”，天宋帝眼神一眯，“如何个换法？”
“父皇应该是看了南暝国书，如果儿臣没有记错，南暝是有和亲意向的，为十七皇子南暝凤求娶佳人…”
穆霆萧停了停，“但回头一看，整个皇室宗亲，却没有与之相和的皇室宗亲之女，更说得清楚点，也就只有皇妹。且不说皇妹年纪还小，就算年纪相和，作为父皇唯一女儿，宜妃娘娘手心的宝贝，真的愿意她远嫁吗？”
这…
天宋帝顿了顿，南暝国确实有和亲的意向，但他这个儿子也说得没错，越国皇室本就凋零，宗亲之女更没有合适的。自己只有这么一位长公主，年纪又小自然是舍不得她远嫁。
宜妃也不会同意。
抿了抿唇，似乎想到了所谓的换个方式，是个什么方式…
但…如果真的是以和亲的目的去赏，至少也得是个郡主…
这…
天宋帝忽然间叹了口气，抬手挥了挥，无力道，“你先下去…这事儿容朕想想…”
穆霆萧看着…也松了话头，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出了宫就给凌府带了信。凌觞不知去了哪里收消息的是凌容安，看着信里的内容，他心头一震，赶紧往韩王府跑。
到的时候…穆霆萧已经端正好姿态等着了…
凌容安瞅着，心头暴起一股燥火，吼道，“怎么回事啊！”
“坐下说话…”，穆霆萧却淡淡，没有被凌容安影响到，他悠悠的推了一盏茶过去，再次开口，“这是现在最两全的办法，对阿宁好…对凌家也好，对我也好！”
说句实话，穆霆萧不知道凌家一直一直推封受赏的原因，但有句话说得话，罚即是赏，赏即是罚。不管怎样，凌家都不可能每次都全身而退。
而且这次凌家的功劳是同通天的，再加上凌家又无官无爵，说到底就是一个普通的经商世家，可以的赏赐的空间很大的。如果凌家一直坚持，圈子几年的人明白缘由，鬼清楚。
可不明白的，只会说皇家赏罚不分明，难以服众…
再一点，凌家受封，凌容安也接官爵。穆霆萧也清楚凌家性子，在头顶上家个紧箍咒，是不愿意的。
可换了个方式，把所有的赏赐都落在凌容宁一个人头上。说到底她只是个女子，接再大的赏，那也掀不起风浪…凌家有避世心态，不想卷入太多，这是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出路，不会入风口浪尖…
就从这种种来讲，这是对凌家好的…
从另一方面来讲，是对凌容宁好…
南暝凤再怎么散漫，无视礼节，但也是南暝皇子，还是南暝皇最宠爱的儿子，母家势力也雄厚。南暝凤的妻子的身份，比起商贾之女，皇室宗亲的身份会更如鱼得水一些。
也免得受些平白无故的委屈。
“所以说…如果这事儿能成，是最好的结果！”，穆霆萧最后补了句语气清冷，冲散了凌容安心头的郁气。
说的是没错…
如果真要受赏，全部落在自家妹子头上未尝不可。她早晚是要嫁给南暝凤的，这是事实。
凌容宁抿了抿唇，心中考量了一下，但最后只是说道，“姑姑不在府里，等我回去跟姑姑商量一下，这事儿是否可行！”
“嗯…”，穆霆萧点点头，“我既然能提出来，就能保证事儿能成，就看姑姑和阿宁的心意。”
穆霆萧很少这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笃定一件事情，这次…他是真的上心了。凌容安从韩王府出来，心中五味杂陈，兜着心思回了凌府。
傍晚的时候，凌觞跨进了府门，刚一进去，就被凌容安叫人截到了旭园书房。凌觞还没坐稳，他就一口气道出了所有事情。
还把利弊考量说了一遍。
凌觞静静的听着，等凌容安说完之后，还没出声，默默的想着…这样沉默了半个时辰，凌觞才微微侧了下身子，然后平静的开口说道，“既然这样…就全力促成此事！”
意料之中…凌容安大眼闪了闪，赶紧笑眯眯的应着。
“不过这事儿先不要跟阿宁说…等定下来翻不了盘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外面的风声也封德紧些，别有的没的全入了她的耳朵。”
凌觞最后暗戳戳的补了一句，凌家人的性子是相通的，这事儿那妮子心里肯定是排斥，但排斥也是对她好，就那就这么暗戳戳的坑他一次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而在雅馨苑急的凌容宁，对此一无所知，只抱着紫薯笑得灿烂无边。
得了凌觞这层松口，凌容安和穆霆萧办事就更加的利落顺手。
在半月之后，天宋帝终于拍板此事，终于顺手的下了旨意。下旨的公公是天宋帝身边的高公公，他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人朝着凌家而去。
而凌容宁但领旨之前，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跪在地上木木的听着，最后听到——故封凌家大小姐为郡主，封号咸宁，授宝册入宗牒。
脑子一下子轰的炸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凌容宁木木的，最后还是跪在一旁醉月隔着衣裳掐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高公公还捧着圣旨等着她领旨呢…
默了默，跪梭上前，恭声道，“臣女谢皇上隆恩！”
柔滑的娟帛落在了她手里，宝册的重量压得他手低了低。
高公公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很是慈祥，只听她说道，“恭喜凌大小姐了，明天一早，记得进宫给皇上和贵妃娘娘谢恩！”
“臣女明白…”，凌容宁很是乖巧，脸上也带着笑意，但凌觞是却听出一丝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闷了闷，赶紧把高公公招呼过来，就怕这孩子哪里忽然想不通，现场爆发，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但其实是凌觞多虑了，凌容宁再任性再不懂事，也不会做那种蠢事，在高公公被凌觞带下去喝茶之前，她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可一走干净，她的脸就降了八度。扯开明黄的圣旨溜了一圈。
念凌家功高无上，虽为经商世家却一心为民为国，又念凌氏女端外慧中，淑名在外！
这圣旨也不知是哪个内阁大臣草拟的，这来来回回的几个字，都像是在埋汰她。
真是够了！
瞅了几眼把圣旨稳稳的递给了凌容安，说道，“不是说皇家圣旨都要放在祠堂里供着吗？你好生看着，这好歹是你们这么长时间以来背着我谋划的结果！”
甩下这句话，凌容宁就走了，清依一看，瞟了眼凌容安，赶紧带着宝册跟了上去。
进了雅馨苑之后，凌容宁再也没出来过。凌家有这等喜事，来送礼道贺的人必然不少，凌容安和凌觞都在前厅会客，到了天幕擦黑，才有半点消停。
凌觞听着凌容宁进了院子就没有再出来过，想了会儿，还是朝着那边过去了。
凌容宁正在用晚膳，看到她就叫清依备一副碗筷，也不大呼小叫，乖得很…可越乖越让人觉得不对，凌觞闷了闷，还是问道，“阿宁…生气了？”
“生气？”，凌容宁淡淡，“生什么气，今天是我的好日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哟…这线语气，还说不生气呢！”，凌觞语气柔和，有种哄的味道，她伸出筷子给凌容宁夹了个鸡腿，接着道，“姑姑错了…别生气可好，等明天姑姑给你做一盘子酱猪蹄，行不行？”
还行不行呢！凌容宁暗嗤了声，前面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问问行不行。
瘪了瘪嘴。还是没说话…
凌觞一看…是真的生气了。默默的叹了口气，不再用轻柔的语气，而是语重心长道，“阿宁…姑姑还有你哥哥固然错了，但…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的…”，凌容宁终于出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您还有哥哥这么做，定然是经过多方考量，是对离你家凌家最好的安排，所以并没有错，我有情绪，仅仅只是因为真的大的事，你们却不曾给我透一点儿风声，从始至终我都蒙在鼓里…”
“但要是早给你知道，你会同意？”，凌觞深邃的眼看向凌容宁，沉声问道。
这一问，就把凌容宁给问住了，如果一早就知道，她确实不可能同意。好好的普通孩子成了宗亲郡主…
也太荒唐了些…
深深的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无力的戳着鸡腿。没再说话。
无话可说！
凌觞看着…勾了勾唇角，也拿起了碗筷吃了起来，忙了一天，确实怪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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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谢恩是大事，马虎不得。凌容宁一早就被拉了起来，收拾妆容。想想她这将近十八年的时光，从来没有这么隆重过。
只能带着迷迷糊糊的脑子由着她们操弄。
郡主的朝服一层一层的叠上去，到最后捂得凌容宁喘不过气来，可到底还是忍着，在进攻的马车上，凌容宁困得不行，头像鸡掉米一样耷拉着，可没一会儿，就被凌觞拍醒…
提醒她不要坏了妆容，失了仪态，简直生不如死啊！
皇帝还在御书房商议国事。抽不开身，也就吩咐高公公先让她们去静贵妃的绛雪轩。
对于穆霆萧的母妃，凌容宁只有几年之缘，印象里，她是个温和的女子。
虽高居贵妃之位，协理六宫事务，但她的绛雪轩里里外外都透着冷清，没有太多的热闹气息，凌容宁手里提着裙子，低着头跟在凌觞后面往前走，却暗里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到了内廷，也是木木的跟着自家姑姑动作，乖乖的请安！
“都起来吧，碧蓝，赐座…”，静贵妃开口，声音软绵绵的，没有多大的威压。
凌容宁规规矩矩起身，安安静静的坐在了自家姑姑身边。无意间瞥了眼高座上的静贵妃，心头不由得一一震。
比起上次，静贵妃有瘦了一圈，早就听说静贵妃这几年一直卧病在身，看来是真的厉害。
她只是瞥了一眼，但静贵妃却是在认认真真的观察着，她看着底下这个穿着紫红郡主朝服的女孩，再看看她的神态，那很久以前的熟悉感走冒了上来。
虽然觉得荒唐，但静贵妃心里还是不愿去想，闷了闷，终于还是柔声说道，“咸宁郡主，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
凌容宁一听，乖乖照做，她知道的，静贵妃对她的容貌有些不一样的想法，每次见到她都觉得怪怪的。
而这次更怪，她看着凌容宁脸，表情变得越发的迷茫，眼里莫名的蓄起了眼泪。
这…这就…尴尬了。
凌容宁只能抬着大眼看向自家姑姑。凌觞也是紧了紧眉，又看了看今天凌容宁的妆容。
说句实话，这妆容再加上这身隆重的郡主朝服，莫名的，有她当年的影子，特别是那眼睛，一眼就能勾起回忆。
是她大意了…出门太急，没想到这层。但现在已经无济于事，暗暗呼了口气，柔声开口问道，“贵妃娘娘，您可是哪里不舒服？臣擅医术，要不给您看看…”
一句话…拉回了思绪，静贵妃拿起帕子点了点眼角，笑道，“本宫无碍，只是咸宁郡主佳容佳姿，迷了本宫的眼，倒是让本宫失态了…”
静贵妃说着，就抬手茶盏抿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但也奇怪…本宫看着她…总觉得熟悉…嬷嬷…你说是不是？”
她抬头看向了一旁站着的桂嬷嬷，眼里光芒一闪，桂嬷嬷看了一眼，随即说道，“是啊…奴婢也觉得特别熟悉…但又…又一时想不起来！”
“嗯…本宫一开始也是，但后来仔细一想，这咸宁郡主啊…跟已逝的符皇后，在神韵上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
静贵妃说到这里就停了一下，又偏头看向凌觞，问道，“凌家主…你觉得呢？”
凌觞心头平静，但却拉着凌容宁直直跪了下去，惶恐到，“贵妃娘娘…符皇后尊贵无比，咸宁区区一个女孩子，怎敢与之相较，这天下之大长得相像之人数不胜数，不过是巧合罢了！”
巧合？
静贵妃敛眉，确实巧合吧…
抿了抿唇，从高位上下来亲自扶起了她们两个，说道，“凌家主这是做甚，本宫没别的的意思，不过是触景深情罢了，感慨一句罢了…快起来…”
扶起来之后，却没有放开凌容宁，而是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很顺手的从手上滑下一个玉镯子，柔声道，“本宫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缺什么，所以也就不知道该送什么，这镯子，跟了本宫好几年了，今天送赏赐给你，咸宁啊，莫嫌本宫寒酸！”
凌容宁看了一眼那玉镯子，水灵剔透，是上等品，还跟了静贵妃几年，肯定是她钟爱的，不想去接，但她这话说的，逼得死死的，不接都不行，默了默，还是软软了谢了恩。
而凌觞…却失了神，那只镯子呀…是当年离锦莫封妃的时候，她送的。
转眼过了十多年，早已经物是人非，没想到，这镯子，却一直还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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