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纪舟也毫不怀疑。
浅眸轻轻闪了下，迷茫缓缓敛下，纪舟沉默片刻，声音淡淡道：“或许是有个愿望……”
“是什么？”
萧瑟翻了个身，面对着纪舟，刚问完忽然又变了脸，该不会又是和苏苏有关的吧？
像是没看到萧瑟的神色，淡淡的目光落在半空之处，纪舟缓缓坐起来，暖色的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那一瞬，萧瑟甚至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声音缥缈的好似从高高的云层之上降下来，纪舟扬起一个笑，“萧瑟，做吧？”
那声音太轻，太淡，以至于萧瑟怀疑自己心思龌龊产生了幻觉，不敢置信的眨眨眼，怔愣道：“你说什么？做什么？”
看到他这副反应，纪舟反而笑了，“做你想做的。”
那目光摆明了在说，你没听错。
凤眼瞪大，萧瑟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那感觉像什么，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留到最后都不舍得动一口的美食，忽然对自己发出了邀请。
“你……”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激动，窃喜，疑惑，什么都有……
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十年，他是那么渴望他。
纪舟没说话，目光落在萧瑟的脸上，心里暗想着，上帝一定是在雕琢这张脸时废了太多心思，所以在其他方面就有些马虎了，这才让萧瑟这么轴，这么恶劣，这么……
指尖撩起萧瑟偏长的头发，见萧瑟整个表情都僵掉了，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忽然说道：“什么时候剃回寸头吧，你寸头更好看，就你手机背影那张照片，不是挺好吗？”
“……”
凤目眨了眨，萧瑟一愣，“你什么时候看了我手机？”
纪舟看他，见他双眉皱着，以为他生气自己没问就动他手机，便解释道：“我没看你的隐私，我就看了眼背景屏保，那张照片谁帮你拍的，构图和色彩都很棒。”
“……是吗？”
萧瑟抓了抓头发，讷讷道：“其实那是……”
话没说完，纪舟的指尖碰到了他的侧脸，仿佛触电一般，话一顿，萧瑟睁大眼睛看过去，要说身体接触，他们平时一起的日常碰触也不算少，但见纪舟的眼神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温柔而认真的。
一股燥热腾地升起。
萧瑟恼怒地瞪他，“你信不信我……”
“做吧？”
浅眸微抬，纪舟看着他，“你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萧瑟不敢置信，下意识地伸手试探他的额头的温度，“你是纪舟吧？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那种吸人精气的女鬼？”
闻言，纪舟嘴角一扯，扶额失笑，“女鬼……我服气了，萧瑟，你整天都在想什么？”
“你是没听过医院怪谈吧！”
萧瑟眼神乱瞟，试图遮掩下紊乱粗重的呼吸，感觉到身体某处的不适，僵硬的动了动身体，长长的呼了口气，莫名的又有些后悔。
管他呢，干了再说。
怎么临到头却退缩了？
不过，纪舟的行为太反常，渐渐冷静下来，萧瑟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股怒气顿时在胸口臌涨开，腾地坐起，盯着纪舟道：“你是怕明天手术失败，这算是提前报答我吗？”
纪舟沉默。
“好你个纪舟，你把我当什么？！”
拳头捏的死紧，要不是他是病人，萧瑟真想给他一拳，“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你觉得我陪你这么久，就是特么想上你？”
“不是吗？”
纪舟挑眉。
三个字，噎的萧瑟哑口无言，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吼道：“是，老子是想上你，但我要的是有感情的，不是像你这种——”
“你怎么知道我没感情呢？”
纪舟的话轻飘飘的，却犹如一个重锤，准确的击打在萧瑟心上。
他原地怔住，整个懵了，纪舟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把灯关了，“不做算了，休息吧。”
“哎？”
陷入黑暗之中的萧瑟久久才反应过来。
于是，这一晚上，别说疏导纪舟的心情了，萧瑟自己都觉得需要找个心理医生给自己疏导一下了。
他真的分不清了，纪舟说的是真的，还只是因为手术前的那种不安所给予他的一种报答，真是郁闷，纪舟在演戏方面也是天才，他分不出他是真心还是演戏。
不过，这样就够了。
即便一切到此为止，大概他也能了无遗憾了。
努力为了一件事拼尽全力，萧瑟想，他是尽力了，得到结果了，可以了，在纠缠下去，或许就变成厌恶了。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时候，萧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这几个小时时间，感觉是他人生中最为漫长的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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