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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颚一点,把那些人交给侍卫清理干净,他则任由秦长安握着他的手,两人相互搀扶,一步步地往山坡下走去。

回了帐内,白银迎了上来,一脸的焦虑,刚才山坡上有火,陆统领带人杀出去,她生怕有人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留在原地等候。

不等白银开口,秦长安红唇轻启,嗓音冰冷。“白银,准备热水。”

坐在帐内的榻上,秦长安弯下腰,试图解开他的腰带,龙厉却按住她的手,薄唇一勾。“我自己来。”

眼波闪动了下,她没说什么,红唇紧紧抿着,幸好二哥发现的早,否则,拖延的越久,越对他们不利。

把那件血迹斑斑的白袍脱下,丢在地上,秦长安已然等不及了,扑过去反复确认他的左臂,一颗心本就吊在半空中,却并未在左臂上发现任何可怖伤口。

怎么回事?

她怔怔然地抬起脸,眼底尽是困惑。“我明明听到断骨的声音——”

“是爷把那个狗东西的手给废了。”龙厉的脸色依旧苍白,但语气却有着一贯的不屑一顾。

“怎么会?你的左手当真没事吗?”她不太确定,再度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观察审视,当她的小手触碰到他左臂上的伤疤时候,龙厉的抽气声,毫无征兆地划过她的耳畔。

“怎么了怎么了?”她有些慌了。

“这只手真是没用,不过才扭断一人的手腕,竟然就酸痛起来。”嗯,示弱的招数,用在自家娘子的身上,很是好用。

“你乖乖躺下!我仔细瞧瞧!”还敢说自己的左臂没用!当初他险些把左臂砍断,她废了好大的劲才让他养好手臂,左臂不能提重物,用大力,他刚才却在危急关头替她挡掉一拳,那蓄足力气的拳头,原本是要落在她背上的!他这只受过重创的手臂,必当是愤怒至极,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因此,她不得不慌,不得不后怕。

更别提他的手臂上没有任何外伤,让她怀疑伤在里头,眉头紧蹙,确认他浑身上下再无其他伤口,所有心思忙着跟这一只诡异的手臂较劲。

关心则乱。

她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当然,龙厉也是。

因此,他听自家媳妇的话,乖乖地躺在榻上,头颅枕在柔软的羽毛枕上,任由秦长安把他的左臂架在她的腿上,小心翼翼地一寸寸轻按他的肌肤,很有耐心地一遍遍问他:“这里疼吗?”

春猎人马众多,既然看重享受的天子连御厨都带来两人,怎么能少得了太医?可如今,太医却被拦在营帐之外,一脸紧张地等待里头传出消息。

白银很快端来一盆热水,屏风后隐约可见两人一躺一坐的身影,她不由地低声问道。“主子,还需要什么吗?太医在外候着……”

“不用了,让人下去吧,皇上跟我都不曾受伤。”屏风后,传出女子轻柔又清冷的声音。

“是。”白银退了出去,顺便跟太医传了话。

帐篷内,再度只剩下彼此两人。

秦长安开门见山地问。“方才,我留意到你的身手利落,怎么回事?你在北漠虽然跟副将学过大半年武艺,那是却不见你学会这些招数。”

她虽然不是武林高手,但两个兄长全是武将,各种拳法枪法从小看到大,哪怕无法一眼瞧出龙厉的招数何等诡异,唯一能确定的,那不是他在北漠学到的武功。

龙厉枕在柔软的羽毛枕上,赤裸着上身,左臂还搁在她的大腿上,全身只留着白色长裤,他正欲起身,却被秦长安眼疾手快地按住。

“你瞒着我,一直都在偷偷练武,是不?”她不曾撞见他练武的画面,但夫妻两人亲热的时候却不少,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这副矜贵身躯,衣裳脱下来之后,有着与生俱来极美的线条,但是练武之前,稍显单薄,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练武非但没有破坏他的美感,反而让他的胸膛更加坚实,身段看似颀长却有力。离开北漠之后,他常年不再练武,身体上本该有些细枝末节可以窥探,但在床笫之间他却总是龙精虎猛,身子里仿佛藏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血一般。

而经过了这一夜,她认定自己的怀疑,就是事实。

龙厉抬了下墨眉,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朕可是为了皇后才练武,毕竟,男人的体力不能太差。”

都在这个节骨眼了,他还有心思跟她说笑?!

心中虽恼,但脸上却没有半分怒气,只是容颜冷凝,冷冰冰地再度逼问。“练武对身体大有益处,难得你愿意坚持,自然很好,可是,我问你,你跟谁学的那些招数,根本就不像是正宗名门正派的功夫——”

“皇后,你是拐着弯骂朕学的歪门邪道?”龙厉似乎心情不坏,朝着外头喊了声。“谨言,跟皇后好好解释一番。”

谨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但脚步停在屏风前,低头道。“娘娘,皇上学的是在最短时间内一招制敌的功夫,这种功夫当然不能跟寻常的招数相提并论,毕竟练武之人需要动辄数十年才能打好基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才能出点成果。”

果不其然!

秦长安眸光冷沉,有些生气,练武对于贵族男人而言,往往难以坚持,比如脚法,二哥十来岁的时候练梅花桩,不知从上头摔下来多少回,才能拥有如今的一身武艺。练武,必须慢慢来,耗费个十年功夫,才有小成。

若想在短短两三年学会击杀或者制敌的功夫,那就只能走速成的捷径,她是听说过的,这世上有些旁门功夫,路数偏邪,不走寻常正道,但能在最短的时日里得到不错的效果。她早该想到的,龙厉性子偏邪,他若想练武,绝不是冲着养生健体的方向去的,更不会如她一般有耐心地每日练拳,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在危机重重的时刻,出手更快,下手更狠!

因此,在今日的伏击之中,他能够应付那么多黑衣人的招数,不只是自保,还能为她挡下一拳,靠的就是那偏邪功夫练出来的速度和力道!

“这种功夫,对人身体可有坏处?”她试图让自己平心静气,但没办法,胸臆之间就是烧着一把火,让她很想迁怒于面前的谨言,双目几乎马上就要喷出火来。

谨言面无表情,心里的想法却有些精彩,瞧,皇后娘娘动怒了,看来今晚皇上也要受罪,也对,当初皇上说要继续练武,他本以为自家主子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

没曾想,那个懒散成性的主子,竟然当真坚持下来,练武是何等辛苦之事,偏偏某人甘之如饴。

什么时候开始的?

谨言铭心自问,大约是娘娘被掳去恶鬼窟之后,主子养好了左臂的伤,回了京城,头一件事,就是跟他商量学武。

其实,主子的筋骨不差,但毕竟学武之人,大多三五岁就开始打下根基,主子二十来岁才练武,当然不可能有所成就,至多能自保健体罢了。

再者,他想不通,主子去了北漠一趟,已有自保的功底,一般的皇亲贵胄里出身的公子哥,兴许还比不上主子呢。身边养着不少因为主子一句话,就可上刀山下火海的属下,何必事必躬亲,亲力亲为?

“谨言,快回答我的话!”不满谨言的沉默,秦长安柳眉倒竖,嗓音落在空荡荡的营帐内,掷地有声。

谨言用无比认真的口吻,一字一句地回应。“回娘娘,属下怎么可能让圣上练习损耗身子的功夫?虽然这套功夫走的是捷径,但因为没有打下扎实的功底,只能应付一时的危险。若是被困住交手超过一百招,容易暴露这套功夫的软肋,因此,娘娘大可不必担心,若让皇上独自支撑这么久,援兵还未到,那么,我们这些当属下的自当千刀万剐。”

秦长安这才垮下肩膀,看来,虽然这套功夫看起来有些邪门,龙厉这把年纪想要学武,本就让人想不通,为了速成,选择一种无须花上大把时间就能小有所成的功夫,这本是本末倒置。

但无论如何,这套功夫不会伤害他自己就好。

这也是他为何可以用一只受过重创的手臂,勉强接下对方用足力气的那一拳,非但自己不曾废掉一只手臂,反而把对方的手腕震碎……她不由地心中咯噔一声,性情阴狠的龙厉已然被许多人视作魔头一个,如今又有武艺傍身,更能轻而易举要人性命,幸好无人知晓其中内情,否则,怕又有很多人要吓得夜不能寐了吧。

“你没骗我吧?”秦长安又问。

“属下不敢欺瞒娘娘。”谨言老实说,其实,当时他跟慎行商量许久,才选了一套练起来比较适合主子的武功,两三年就能练完,反正主子并非要成为武功盖世的高人,这一套武功可以帮助主子躲避突如其来的风险,一旦入了圈套陷阱,不必任人宰割,还能化被动为主动,其实没什么不好。

“下去吧。”她挥挥手,转身看向榻上的男人,脸色依旧透着不快。“虽然那一拳没有让你伤筋动骨,但手臂肿痛是免不了的。”

他朝她一笑,却见她还是冷若冰霜,径自取来温热的白布,替他擦拭手臂,再涂抹清凉的药膏。

“长安,我一直都记得你的嘱咐,但凡季节交替的时候,尽量别用到左臂,出行多用马车,你跟谨言慎行说的,若不听话,有我好果子吃的……刚才若不是那混账突然在你背后暗算,我也不可能用到左臂去抵挡那一拳,你专心杀敌,根本无暇顾及身后,那一拳我接着没什么,但落在你背后,你身怀六甲,必定受不住。左右要有一个人冒险,那人宁可是我,也不能是你。”龙厉眯了眯黑眸,眼底再无任何犀利冷光,相反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还有着唯有在她面前才能看到的那么一丝……脆弱。“就算没有护卫,就凭我一人,也能护你周全。”

就凭他一人,也能护她周全。

心在瞬间提到喉咙,仿佛就要跳出,在眨眼间经历了上下起伏的情绪,震荡的快要昏厥。

或许,这是她听过最动容的甜言蜜语。

而他,也早已用行动证明,他能做到。

“好了,这下该我问你了,你没事吧?”他轻轻抓住她搁在膝盖上的小手,倨傲的脸上有着关切之情。

“没事,只是肩膀上被打了一掌——”当所有的紧张情绪缓解了,她才感受到肩头的隐隐作痛,话音未落,已然有人把她扑倒了,按在榻上,近乎粗暴地撕扯着她身上的红色劲装。

该死,他看她一路上都很好,除了脸色发白之外,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染血,才会抱着逗弄她的心思……。他这是在做什么!简直混账!应该一早就把她衣服扒干净,仔细查看清楚!

“我很好,真的,孩子也没事,刚才我已经给自己诊脉过了。”她怕他不信,再一次强调。

红色劲装早已被撕成两半,垂在她的手肘上,上身只剩下一件樱花色的肚兜,实在遮不住什么,让被压在男人身下的秦长安,看起来有些惨兮兮的,仿佛是被风流少爷强压的美丫鬟。

龙厉的双腿压着她,跪坐在榻上,形状美好的那双眼,早已没了刚才的虚弱温暖,反而,十分阴狠。

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一处肩膀上,的确没有任何伤痕,更没有流血,只是——

他的手掌,轻轻探过去,但最终还是不曾触碰上那一片肌肤,渐渐的,斜长入鬓的眉蹙起,沉默着的他,看起来十分危险。

秦长安心中一沉,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那一处肩头,被他的目光震慑住了,她是被打了一掌,但当下不过有点寻常的疼痛,远远不到伤及皮肉之下的筋骨程度。她是医者,这一点,她很清楚,不是吗?

可是为何,龙厉的眼神却如此深沉凝重?仿佛她得了不治之症般,受了重创,就要不久于人世?!

伸出去的手,被他拦截住,在离肩膀只有几寸的地方,牢牢地握住,然后,一动不动。

他的手心,有些凉,有些热,仿佛用无言的方式告诉她,他的心情万分矛盾,大为震惊错愕。

怀揣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她回握住他,深吸一口气,才追问道。“你又吓我?”

这一回,龙厉是冤枉的,目睹眼前的画面,他就算性子再坏再恶劣,也不可能还有闲心演戏。

秦长安的那一片肩膀上,本是凤凰刺青,那个北漠老婆子几十年的手艺,是他寻来的,凤凰刺的活灵活现,将原本的奴字遮挡的严严实实。可现在,因为刺客的一掌,肩头的肌肤不复雪嫩,而是呈现出不自然的红色。

那一抹红,不只是覆盖在肌肤表层薄薄一层,仿佛渗透到皮肉之下,并非均匀铺成,而是宛若火焰般有深有浅,最顶端的火苗,像是随着凤凰展翅而徐徐飘动一般。

在他脑海里转瞬即逝的只有四个字:“凤凰涅盘”。

染火的凤凰,仰着脖子,双翅大展,朝着明月飞去……原本就栩栩如生的彩绘图案,此刻更是多了一层寓意,显得更加深刻。

手掌最终还是贴了上去,掌下的肌肤滚烫如火,好似此刻还被火焰烘烤着,他眉头一皱,阴测测地瞪着她。

“你是怎么忍到现在的?都烫成这样!”

“谨言,让太医过来!”见秦长安张嘴欲言,他却毫不理会,朝着外面下了命令,看她一袭红衣却又衣衫不整的模样,眼神沉了沉,取出一套干净衣裳,亲自替她换下。

“别喊太医——”她扯住他的衣袖,而他正忙着给她系好腰带,不让她露出一寸多余肌肤,他抬起俊脸,两人四目相对。

他明白她的坚持,请了太医,自然看得是她的伤处,但她肚子有孕,更是瞒不住的。

幸好她没有太大的害喜反应,甚至还能跟随大部队来围场春猎,纵然她的面颊丰润些许,腰际宽松几寸,谁又会怀疑这个白日还能骑马狩猎的潇洒女人,是个怀孕将近五月的孕妇?

皇后有孕,是喜事,大大的喜事,她却迟迟不愿他昭告天下,其实,他还能不清楚她的小心思吗?

“不行,虽然没有伤口,但歹毒之人的拳头手掌都厉害,让太医看看,朕才安心。”这回,他脸色冷肃,不再纵容她。

果不其然,老太医小心谨慎地把了秦长安的脉象,又在皇帝几乎要杀人的眼光下,看到一小块皇后娘娘的肩头肌肤,他敢发誓,当真只是比指甲壳稍大的一小块地方啊。

他都五十来岁了,又不是那些儒雅的青年御医,孙子都有了,皇帝却用那副阴沉眼神睇着他,仿佛他要是再凑得更近一些,就要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老太医心慌慌,却又不敢表露在脸上,一本正经地回道。“皇上,皇后娘娘的伤不碍事,这一掌火气攻心,但因为伤在肩膀,并非要害,只要服药休养,十日左右就能消退肌肤上的红痕,体内的火气也能随着体液排出去。”

“嗯。”龙厉话不多说,写一点。

急着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老太医用力撑起嘴角笑意,挤出一抹笑,又说:“恭喜皇上了!”

“何喜之有?”龙厉慢吞吞地问,语气里听不出半点起伏。

“娘娘有孕了,约莫四个多月了——”话说到一半,老太医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是了,寻常女子再马虎,不知自己怀孕有胎,也就一两月的事吧。女子月信不来,四个多月还不知自己怀上了,这样粗心的女人实在世间少有,更别提皇后娘娘可是拥有超凡医术,这一点,天底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糟了,看来,这对帝后分明心照不宣,早就知道皇后有孕,偏偏他想要邀功,一时嘴快,该不会,惹上天子不喜了吧?

“是吗?皇后怀上龙子,当然是好事。”

“下官用药的时候,会选择药性温和的汤药,不过,还请娘娘这些天放松身心,安心养胎。”

“有赏,下去吧。”龙厉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秦长安靠坐在柔软的羽毛枕上,淡淡开口。“那批人马是谁派来的,你心中可有数?”

面对她的质疑,龙厉脸上的愤懑一闪即逝,眼神犹如两潭深井,幽暗中隐藏着什么,久久端详着她,替她拉好微松的衣领,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这世上,多得是不自量力的人。”

“可是想为龙奕寻回皇权的余孽?”

他轻忽一笑,似是骄傲,似是不屑。“朝廷风云变幻,那种认定一个主子的愣头青,这世上可不好找了……能走上仕途的人,就算本性并非圆滑,也会在几年时光下,迅速变成一个知道判断局势的家伙。再者,杀了朕又有何用?龙奕的身体不好,一传十,十传百,谁知道他种了那噬魂蛊,还有几年活头?要想扶持他的子孙,那就更不巧了,偏偏只有个小瞎子是个带把的,你真当他们那些当官的,都是傻子不成?除非心怀鬼胎,跟康伯府两个老家伙一样,想操纵傀儡皇帝的,不过,如今朝野之中,并无这般老奸巨猾野心勃勃之人,过去或许有几个,全都被朕除掉了。”

“不是为了龙奕,你还有什么仇敌,非要取你性命?”

“别急,今夜花了你不少力气,该睡了。朕让人连夜审问,还怕他们不肯交代吗?”龙厉起身,隔着帘子,冷声道。“余下几人?”

“爷,还剩七人,死了五人。”回应的是慎行,陆青铜把人抓过来,迅速往七张嘴里横入木条绑妥,不令他们咬合,免得他们咬舌自尽,白忙活一场。他亲眼所见,这才对陆青铜另眼相看,欣赏陆青铜的办事干脆利落,不留后患。

想当初,在靖王府他们也算是上下级关系,当初陆青铜因为妹子的关系而进了王府,在柴房待了一阵子,后来才成为王府护院,再后来,陆青晚坠江,王爷就提了他当贴身侍卫。

陆青铜此人,资质不差,又能吃苦,假以时日,必成奇才。而如今,这人总算走上了适合自己的仕途,禁卫军统领的职位,说不定还不是他的归途,兴许他还能继续往上爬,谁又知道呢?

“仔细搜,牙齿火身上若藏着毒药,全都搜出来。这七人没审出一点油水,谁都不准死。”龙厉的嗓音,听上去依旧杀人如麻的平静。

“是,爷。”慎行应声。

走回屏风之后,龙厉脱了鞋袜,这才窝上足够容下两人的宽榻,他留给手下一夜时间,如今,他只想跟自己的女人说说话。

“还记得我们在北漠牧区,也一道睡过帐篷吗?”龙厉突然冒出这一句,他自知自己性情不好,很不好,不是世间女人眼中的良人,翻脸功夫一流,喜怒无常,可是,他就爱秦长安,因为,她可以容忍自己这般别扭脾性。

秦长安不知他的目的,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静静躺着,任由他挤了过来。

心中暗想,他脸色恢复如常,想来因为刚才一场厮杀,夫妻同心,他也不好意思再跟她重提“生米煮成熟饭”那一个糟心话题了。

“别再靠过来了。”她蹙眉,轻轻推了下他。

“青青别推,再推,爷就要摔下去了,你还真狠心要爷打地铺不成?”

她冷眼看他睁着眼说瞎话,明明这张榻大的很,他却偏要往里头挤,挤的她无处可退,实在让人恼火!

“我听你胡说八道!”她终于忍不住了,美眸一瞪,小脸气冲冲的。

“太医说了,你肝火旺盛,又平白无故受了一掌,千万别动怒。”龙厉眉眼带笑,俊脸和缓许多,手掌搁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了几下。

秦长安抿着唇,静默不语,心里的确有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分不清是单纯的怒气还是别的什么,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难以看透的男人。

“还记得吗?在北漠的帐篷里,你我情蛊发作,可偏偏你已经知晓爷的身份,若不是爷愿意吃你两鞭子,你或许怎么也不肯……以前爷从来没跟你说,鞭子抽在身上,真疼呵……怪不得是刑求不可或缺的手段,总能让犯人开口求饶……而如今,不过短短两三年,还是身处草原的营帐内,但爷却可以心安理得地拥抱你,还能跟你有了孩子,果然连上苍都厚待我们,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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