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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诺德征服 > 第一百二十章 微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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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希尔薇从扬漫着灰尘的战场上惊醒,这充斥着死亡阴霾的地带,她居然因为过度疼痛昏迷了过去,脸色就像是被剥开皮的树木,绝望的没有颜色。

希尔薇不能容忍自己的过错,失去武器本就可耻至极,像个懦夫一样,在同伴战斗的时候昏死,更是让这个瓦格良女武神惭愧万分。

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呆毛,从地上不声不响地,从某个断肢上捡起一柄沾满鲜血的诺德战斧,忍着右臂关节处的剧痛匍匐在地上。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像是一匹等待猎物的野兽般,慢慢向前移动着。足够耐心,也足够危险。

“诺德人!不要挡着我的马蹄!”那个库吉特人挥舞着弯刀,骄傲地踏倒那些挡在他面前的瓦格良战士,那些轻武器根本伤害不到来去如风的骑手,反而轻而易举被削开了喉咙“啊哈哈,用你们的头盖骨来抵挡草原的儿子?”

“朋友,我们应该杀了他!那个狂妄的魂淡!”那个瓦格良人用他的大尺码的厚盾牌,把一个倒霉的黑骑士撞翻下马,挥手剁开那人的脑壳,双眼变得更加赤红了“他不能带走那么多诺德人的鲜血,却一点代价都不付出!”

安度因心里暗暗骂着东佬都特么是神经病,脑子里是不是长着肌肉,嘴上则苍白无力地尽量劝说着:“兄弟,救人要紧!”

“嗷呜!”可惜这位瓦格良人的脑子像是烧坏了一样,看到这般嚣张的敌人,智商刹那间如同脱缰的哈士奇,盾牌也扔了,拎着短人一截的斧子,就嚎叫着冲了上去“骑马的狗*杂*碎!来和我来较量较量吧!”

那个瓦格良人如同雷霆一般冲向库吉特骑手,然而海拉尔压根没有理会这个白痴,调转马头,风一样地甩开这个暴躁老哥的步伐,时而策马突进,在这个瓦格良勇士身上割开几处创伤,发出不屑的嗤笑,刺激着对方不冷静的神经。

这位大爷完全忘记了,自己背后装备着的三根结结实实的标枪,挥舞着斧子跟在骑兵屁股后面吃土,被人玩着放风筝。就算是他的腿是铁打的,不知道疲惫,对于海拉尔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永动玩具,根本摸不到骑手的衣角。

那像大狗熊一样满步蹒跚的身影,安度因根本不忍直视。扛着长矛,在血泊里继续向前费力冲着。地上流淌着的,人和马的肠子与内脏碎片,使得他步履维艰,跑起来不禁慢了很多。

“海拉尔!”海瑞目光如炬,那是骗不得的,他用手指着安度因“把那个拿着长矛的诺德鬼子,用弓箭点死!别让他靠近那个诺德娘们!”

海拉尔扫了一眼,收回笑嘻嘻的表情,严肃地从马鞍侧剥开皮扣,熟练地取出短复合游牧弓,挽弓搭箭,边双腿控马,甩开仍然拿着斧子疯狂追赶的瓦格良武士,大喝一声:“着!”

隐隐约约听的不远处一声弦惊脆响,这个年轻人本能地扑倒在地上。一根箭矢擦过锅盖大的盾牌,贯穿了安度因的右肩皮甲,贴着皮肉,划过一道凉丝丝的伤口,斜刺了出去,海拉尔锋锐的锥头,就从另一边的皮甲钻了出来,离安度因瞪大的眼睛仅有毫厘之距。

惊魂未定的安度因甩了甩脸上的鲜血,把嘴角挂着的不知名器官吐了出去,在血与尸体中,朝着趴在地上的希尔薇奋力连滚带爬靠拢。

“妈的!”安度因的头颅迅速消失在视野里,库吉特人气呼呼地朝地上啐了口吐沫,调转马头,看见那个还在费力跟着自己的诺德佬,搭起弯弓,回首一送,那瓦格良战士门面上,立刻扣着一根没入脑脊的锥头箭,直挺挺躺在了地上。

在黑加仑军中,安度因已经看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包括自己那些活蹦乱跳的、傻而可爱的第二中队的手下,现在也都死的七零八落,甚至这几天的流亡生活,让他开始忘记了那些亲切的面庞。

一个陌生人的死亡,已经不能让他伤感了。那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再一次激起了生的欲望。他咬着牙,骂着自己脑子中邪,继续向前翻滚着前进。

就在这一空当,瓦格良的士兵们已经彻底崩溃了,逃的逃,死的死,再也没有反抗的心情,丢掉了象征着武装的盾牌,像是童话菜地里会动的萝卜,只知道四处逃窜,哪怕对面是群兔子,也只敢乖乖伸头被吃。

那些骑士在上百人中大肆砍杀着,不过好在,一时间胜利带来的混乱,让安度因的隐藏更加容易起来。

海拉尔一连三箭,不是阴差阳错刚刚好被替死鬼挡住,就是被狡猾的安度因用盾牌接了下来。气得这个一向对自己箭术颇为自信的库吉特人,恨不得冲上去,用弓弦活活勒死这个狡猾的北方人。

“这身盔甲很沉啊……”安度因擦了把汗,踢开一个倒霉蛋的头颅,猛扑翻身闪过一名骑士的冲刺,在地上一个托马斯大回旋,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拱到了希尔薇身边“这个女人……我勒个擦,何必穿这么厚!”

希尔薇紧闭着双眼,一簇轻轻扬起的呆毛像是风中摇曳的狗尾巴草一样,只不过是金黄色的,一闪一闪地招摇着,像是一道微弱的闪电,撩拨着安度因的下颚,痒痒的,看着那安详的脸庞,让人心中荡漾循环,不禁生出无限的、大胆的想法。

就在安度因半跪起身,一只‘咸猪’手搭在希尔薇腿上(弹性棒极了),他打算把她扛在肩上,就此跑路的时候,那个脸色惨白得像个纸娃娃的女子,突然睁开了明媚而寒冷的双眼,勾住安度因的脖子,一脚踹在安度因的支撑腿上,两个人顿时在男人的一声哀嚎声中栽倒在地上,咸鱼般脸贴着草皮跌落下去。

一个骑士发出不甘地怒喝声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锋利的马刀堪堪未中。如果不是希尔薇的及时反应,不知道她会怎样,反正安度因就要身首异处了。

“咳咳”少女咳嗽了一声,显然安度因压到了她的右臂痛处,但希尔薇挣扎着先安度因一步爬了起来“救人的蠢货,你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

说罢,这个瓦格良盾女粗暴地从安度因手里抢过长矛,用并不灵便的左臂控制着长矛,敏捷而迅速地俯下身,那名骑士尚未拨转马头,便被一个蹲刺扎伤了的身下马儿的马蹄,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马儿嘶鸣着,吃痛拐脚闪开了一片狭小的空间。

“愣着干什么,走!”希尔薇把长矛扔回给刚刚站起来的安度因,自己拿着斧子,矫健地贴着一个骑兵的马腹,选择人最少的地方冲了出去“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海瑞皱了皱眉头,朝那个脸色充满不甘的库吉特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不要去冒险,然后做了个食指和中指相扣的姿势,告诉他撤远点用弓箭慢慢去消耗这两个难缠猎物的体力。

他也很着急,但现在战局虽有利,却还是抽不开人手去围追堵截。三十多名骑兵要去追杀一百多人,也是件不小的工作。

然而海拉尔狂叫一声,他知道在这种心绪之下,他是无法完美射击的。

草原的野性溢满胸膛,海拉尔索性把库吉特弓挂在马侧,拔出弯刀,撞开、劈开那些任人宰割的瓦格良士兵,仿佛这个世界就剩下了他,和那两颗本应该成为他勇武装饰的狗男女头颅,像野兽一样反复嚎叫着一个音节:“死!”

安度因看了看,这片开阔地上,跑只会死的更快。他把长矛端端正正地举了起来,对准这个夹着怒气的骑兵迈出了结实跨步。如果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哪怕只有那么一丢丢。

他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属于牺牲品枪兵的姿势,究竟有多危险——如果结结实实撞个满怀,他也会被活生生撞飞出去,巨大的冲击力足以双臂骨折,内脏重伤。

但这一刻,他的眼神里,只剩下了那个让他数个夜晚,惊慌地无法入睡的骑士。那来去如风的身影,恐怖的传说,给这些人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恐怖无敌的光辉。

但终于,安度因从梦境中走出,和这个大陆最恐怖的兵种,以最干净利落的姿势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