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习惯高强度的训练？”沈归按着陆绫的肩，拉着她看着自己。
“啊……唔……嗯……”陆绫眼神闪躲，口中支支吾吾的不敢看沈归的眼睛。
“……”沈归一只手撩起耳边碎发，眯起眼睛看着陆绫。
这丫头今天怪怪的呢。
在习惯了自己之后，她基本不会回避自己的视线的，除非……是犯了什么错误。
算了。
摇摇头。
想了想，也不愿意过多的打扰陆绫。
虽然她是想教陆绫剑法，不过她是想要陆绫变得好，不一定要继承自己的剑意……最终形态如果能成为她的对手就是最好了。
至于说陆绫中间经历了什么她不是很在意，再说了，就算她想教陆绫一些比较深的东西，她现在也学不会，她上手的话，估计直接就是意志层面的，对陆绫来说，还太早了。
而基础的话，方秋雨的能力足够了，而且单论基础方秋雨应该比她还要强，对方一直在流水学堂教学，也比较有经验，所以沈归就算是为了陆绫好，也没有要插手陆绫学习的意思在里面，只要偶尔检查一下陆绫的学习进度就行了。
陆绫的天赋很好。
沈归还是很期待这个女孩子能够完善她那一套反手剑的……
能够追上她最好了。
沈归并不觉得遥远。
她也就比陆绫大大概……四十岁左右吧，五百年过后，两人这点年龄差距微乎其微，陆绫是有资格成为鞭策她的那个人的。
虽然说已经有徐徐了，不过……徐徐毕竟是玩火的，不是剑，方秋雨的剑虽然也不错，不过对上她的剑天然就弱了一层，而且灵剑的比重没有那么大，和她不算是一条路。
想的有些远了。
陆绫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无非就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沈归也能猜到一点。
沉默的抱着陆绫继续往秦琴的房间去。
陆绫安静的呆在沈归的怀里，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沈归俊俏的面容。
沈师姐怎么突然……那么温柔了？
她以为对方会问到底呢。
贴在沈归身上，第一次感觉到沈师姐的凉丝丝身体的陆绫，精神稍稍的有些迷糊。
原来，在她没有戴上红绫之前，别人抱着她也是凉凉的啊，怪不得师姐师妹这么喜欢抱她，确实很舒服啊。
沈归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因为，陆绫的心跳突然加速了。
她低头看着陆绫。
在她的视线中，红晕慢慢从陆绫耳垂蔓延到脸庞，再连着整个白皙的脖子都红了……
“你怎么了？”沈归皱眉。
“我……我没事，没事。”陆绫咳了两声。
很不妙啊……温柔起来的沈师姐怎么那么有魅力。
完全没有抵抗力。
大概是沈归在陆绫心里一直都是比较霸道的，所以哪怕对方只是露了一点点的温和，对于陆绫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
陆绫下意识的收紧的大腿，扣在沈归的腰上。
沈师姐的温柔和师妹不一样。
她师妹、柳扶风的情感透露着一种柔腻和细致入微的日常感，切口很小，很平静，风轻云淡，让人舒服感动，像吹着海风一样仰望着天空畅想着美好又能脚踏实地，每天都能感觉到，时刻都陪伴在她身边，是最珍贵的宝物。
而沈师姐……并不明显，但是那一点点黑暗中的亮光，让对情绪非常敏感的陆绫一瞬间就被治愈了，飞蛾扑火的感觉油然而生。
从来没想过，她居然会在沈师姐身上找到治愈的感觉……简直就是奇迹。
如果被沈归的粉丝看到，陆绫应该会死于嫉妒吧。
女人的嫉妒都是很可怕的。
“？？？”沈归无法理解陆绫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丫头心跳的比之前更快了，很是疑惑。
身体也在逐渐发烫。
生病了吗？明明是极寒体质，现在居然有体温了。
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生病，也就不想管了。
交给秦琴就好了，无论陆绫是怎么毛病，她都能治好的，她师妹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
其实沈归并没有什么温柔，只不过今天晚饭吃的还算舒服，师妹的厨艺又进步了而已……情绪就软了一些，而且也没有穿着道袍，一身黑色纱织的家居服，给陆绫一种沈归软下来的错觉。
说实话的话，沈归虽然抱着陆绫，但是并不喜欢对方夹着她的腰……但是看在陆绫眉宇间的几丝疲惫，今天就不说什么了。
大概是第一天学习武魄累了吧。
能够理解。
……
……
此时，秦琴正等待着陆绫来自己这里。
她和柳扶风通过气了，所以今天晚上给陆绫留了晚饭——与其说是留，不如说刚刚又给陆绫做了一些新的。
虽然沈归给陆绫留了，但是秦琴怎么好让阿绫吃剩饭？
所以又炒了不少的菜。
静静的等待着陆绫到来。
推门声。
来了！
秦琴站起来。
“阿绫……师姐，怎么是你？”
“她迷路了。”沈归指了一下身上的陆绫。
“我看出来了，放阿绫下来，这是什么姿势。”秦琴鼓着腮。
“下来了。”沈归拍拍陆绫的腰，道。
陆绫：“……”
“阿绫！”秦琴不满的扯住陆绫的肚子，将她整个人从沈归身上撕下来，看着一脸通红，站都站不稳的陆绫，秦琴怀疑的看着沈归。
“师姐，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沈归摊手，接着看着秦琴餐桌上的结界，脸一下黑了下来。
“师妹，不是给她留了菜吗？怎么又重新做了……不会是倒掉了吧……”
“……。”
看到沈归身上出现了剑气，秦琴吞了口口水吗，后退一步。
她师姐虽然挑嘴，不过最讨厌别人浪费粮食……从她小时候在食殿教训过几个师姐之后，二峰的习惯就保持的非常好，绝对不会有剩菜剩饭……
沈归个人的碗每次吃完之后更是和舔过一遍一样，干净的反光。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只是不想给阿绫剩饭而已。”秦琴连忙摆手，提心吊胆的道：“师姐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怎么会浪费粮食，呵呵呵呵……”
“是吗？”沈归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新饭菜，死死盯着秦琴。
“别看我了，我告诉你，之前的饭菜被刻羽姐拿走给阿笙阿徵了，可没有扔。”秦琴解释道，接着看着沈归的眼神，跺了跺脚：“还看？我还能骗你不成！”
正常情况下，秦琴不怂。
但是这件事情在沈归的底线上，就是她该怂也得怂……不然被师姐一顿修理面子上可不好看。
“恩。”沈归点点头，她相信师妹在这种问题上是不会骗她的。
不过……
她看着陆绫。
这丫头不能吃剩饭，唐徵和唐笙就行了吗？
摇头。
这偏心也真的是够明显了。
“你先带着陆绫吃饭，晚上要练琴对吧，我过来听。”沈归道。
沈归突然的话一下就惊醒了陆绫，她张大嘴巴看着沈归。
秦琴也很惊讶。
“师姐，你要过来听？”
“很奇怪吗?”沈归说完，褪下外衣，穿着内衣走到了秦琴的屋子，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阿绫，你行吗？”秦琴看着陆绫。
“我……我不知道。”陆绫紧张的握着拳头。
她可能真的生疏了，虽然天赋很好。
以前的时候沈师姐都不会过来听啊……怎么这次要过来，偏偏是她最不熟练的一天。
秦琴也怕啊。
怕丢脸。
沈归对音律的了解秦琴知道，可能不会弹琴，但是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听众。
她知道沈归的意思。
之前陆绫刚开始学，所以没必要听，现在前前后后陆绫也该有点本事了，所以她才要听一次。
秦琴脸色很难看。
她和沈归还是竞争对手啊。
如果陆绫今天表现的不好的话，那不说明她没有教好吗……毕竟，师姐一直想让阿绫学剑。
“阿绫，别给我丢脸。”秦琴对着陆绫“和蔼”一笑。
“……”陆绫呆了。
完蛋了。
此时，沈归穿着秦琴的浴巾从屋里出来，碎发散落在耳边，赤着脚，白皙双腿露在外面。
看着紧张的两人，没有表情。
“不奇怪吧，她也学了一段时间了，我还不知道学的怎么样呢，你们吃，我先去泡个澡。”
说着，沈归转身去了浴室。
秦琴：“……”
陆绫：“……”
两人互相对视，都没有说话。
秦琴脸色凝重。
她怀疑沈归就是挑好的时间……可是她怎么就确定阿绫今天状态不好呢？
看着陆绫，抽了抽嘴角。
难道是因为看透了陆绫懒散的性格。
等等。
师姐在落雁城和阿绫一直生活在一起吧。
卑鄙！！！
一定是发现阿绫没有一直练琴了……
居然被抓到了这样一个破绽。
难受了。
秦琴现在很想好好教训一下陆绫，让她不省心……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陆绫弹得不好她最多生气，可是如果关系到沈归的话，她就必须要和陆绫站在一条战线上。
绝对，不能让陆绫在沈归面前出丑，一旦陆绫表现的太差，她以后就没有脸在沈归面前说让陆绫学琴了。
低头看了一眼陆绫，这丫头已经变傻了，眼神空洞，口中念念有词。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阿绫，阿绫，回神了！！”秦琴摇动着陆绫的肩膀，将她从绝望中拉出来。
挥手布下了一层结界。
“秦师姐，怎么办……”陆绫慌张的看着她。
她很害怕自己原形毕露……实际上，是怕自己让两位师姐失望……毕竟，她最近真的懈怠了很多。
当然也有一点期望。
她知道自己天赋很好，万一……没练也很厉害呢。
“别慌，现在热一下手。”秦琴道。
“那饭……”陆绫伸手，可是一下被秦琴打了一下。
“还有时间吃饭？师姐她泡澡时间长，不过最多也就半个时辰……趁这个时间，抓紧热热手吧。”
“……”陆绫虽然不舍，不过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跟我来。”
秦琴带着陆绫去了自己的房间。
“带琴了吗？”
“没带。”陆绫摸了摸口袋，引商琴不在里面。
“算了，用我的吧，凤鸣琴就算了，太好的话，会适得其反。”说着，秦琴给了陆绫一张平时用的七弦琴。
“琴服，等等……”
陆绫看着秦琴给她找衣服，很想吐槽。
时间都这么紧了……还要什么琴服啊……天。
不过还是穿上了长袖的琴服，坐在原地。
“时间紧急，五声音阶就不一一询问了，想着你最熟练的曲子，弹一首我听听。”秦琴看着陆绫。
“恩。”陆绫吞了口口水，点头。
抚琴。
“叮——”
……
……
浴室，沈归泡在热水中，满脸的红晕。
吐出一口热气，满脸的小幸福。
这是沈归的稀有表情，一个人时候才会有的ssr表情卡。
接着，捋起耳边的碎发，看着秦琴的方向。
师妹现在应该着急了吧，以她的性子。
实际上，她没有算计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听一下秦琴的曲子，以及陆绫学的怎么样了……实际上，沈归并没有对陆绫有多么高的期望。
只要能完整弹曲子就行了。
毕竟，陆绫在落雁城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能够进阶到分魂境巅峰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真的只是单纯想要听一下陆绫的曲艺怎么样。
落雁城的时候陆绫也演奏过，不过都是一些基础训练，听不出什么来。
陆绫会给她惊喜吗？
沈归稍稍的有些期待。
……
与沈归的脸色完全不同的是。
秦琴瞬间爆炸了。
脸色黑的和锅底一样。
此时的秦琴一只手按在陆绫的琴弦上，旁边是瑟瑟发抖的陆绫。
“阿绫，你比我想象的……要差。”
“……”陆绫闻言，抖了一下。
“错了几个点先不说，为什么音不准了？这不是基础中的基础吗？”秦琴质问道。
“我……”
“别说话。”秦琴打断了她：“你以为自己用力没有问题，可是你没看见，我的这张琴是落霞式古琴？和你之前用的应该不是一个形式的吧，可是却照着之前的力度来弹，导致音准完全不正确……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陆绫低头，不说话。
秦琴继续道。
““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在你手里我就看见了一个静，力度不够，干巴巴毫无润感……”秦琴严厉的看着陆绫，掩盖不住眼里的失望。
有期望，才有失望。
阿绫这次是真的让她失望了。
很失望。
而陆绫也完全不敢看秦琴的眼睛。
她落指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比自己想象的……差劲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