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x。
桑蔻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个词，实在不是她想骂人，真真真是下意识的想法。
“我是想说，同样是男性，为啥有的人可以把孩子照顾得很好，有的人却连家也不想要。”
明明都是生在同一个年代里的人，李满堂还有她爸、她叔叔们都可以为了妻儿下得厨房，可许富贵却只知道压榨妻子的血汗钱，做出那种鬼混还打女人的无耻事情。
听了小姑娘的这番话，许宝建这才反应过来，桑啾啾意有所指的人可不就是许富贵？
许宝建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啊，可能天注定的吧。”注定他不需要父亲也可以成长的很好。
进李满堂的家里，两个小孩可不敢随意乱闯，在喊了一声有人应下后，桑蔻这才拉着许宝建进了屋子里。
迎出来的是擦着手的李满堂，他的腰上还围着围裙，显然是刚才听了他们的声音，匆匆忙忙地从厨房里出来的。
“啾啾，宝建，你们这咋突然来了？”李满堂杏子向来温和，不管是对大人还是对小孩都是一视同仁，说话间，他还转身从桌子上拿了搪瓷杯来给他们倒水。
“李叔叔，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说说许宝建他爸的事情。”
桑蔻只想速战速决，她不等许宝建斟酌着开口，就已经开门见山地朝李满堂表明了来意。
李满堂愣了一下，他只以为两个小孩来他们家，只是小孩子一时间兴起，怎么眼前的小姑娘这副模样，倒像是有什么大事情要跟他说一般。
虽然困惑，但李满堂还是维持住了脸上的神色，点点头：“你说吧。”
“我们昨天下午看到许宝建的爸爸许富贵，和他新娶的媳妇在垄田上面的山上进了一间屋子，屋子是由茅草搭建的，那边还种了很多小白菜，我们怀疑许富贵可能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建了这个屋子。”
小姑娘这样严肃的表情，和她那叙事清晰明了的语调，真让李满堂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不由怀疑眼前的女孩儿的真实年龄，这真的会是不到五岁的孩子会说出来的话吗？
在李满堂怔神间，一旁的许宝建见他没吭声，还以为他这是不相信桑蔻说的话，他连忙出来帮腔：“李书记，啾啾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昨天是我俩一块上的山……”
李满堂朝着急解释的许宝建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焦急：“我不是不相信你们。”
回过神来细细品味了一下小姑娘刚才说的那番话，李满堂这才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山上的土地那可是属于公家的，谁要是敢在上面动歪心思，那可是绝对的犯法行为，要把牢底坐穿啊！
想到这儿，李满堂看向了在他跟前一本正经地说话的许宝建：“宝建啊，这是真的？你要检举你爸？”
李满堂还以为自己这问话过后，许宝建起码会思考一下再给他答案，可许宝建却态度异常坚定地告诉他：“对！”
李满堂点点头，在给了两个小孩马上会去彻查的答案后，桑蔻就拉着许宝建离开了。
只是小胖子在快要出门时，他忽然回过头去，那一瞬间，小孩那双原本憨傻的双眼里被他身后的李满堂读出了一点别样的意味。
许宝建说：“还有，李书记，许富贵再也不是我爸了，他配不上我妈。”
……
看着许宝建明显低沉下来的模样，桑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别难过了……”
“谁难过了，我才没难过呢！”
小胖子一听这话，当即就把脑袋扭到了一边去，声音也是犟了起来。
听到他这故作牵强的声音，桑蔻心里了然，就算许宝建早就已经明白许富贵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人到底是他的父亲，就算许富贵不曾给过他属于父亲的温暖，但曾经许宝建还是像许多孺慕父亲的小孩一样，对他有过期许。
现在他却要亲手把人送进牢房，桑蔻其实还是能够理解许宝建的这种心情。
许富贵建造在山上的屋子，只要被李满堂查出来，他就一定能够被绳之以法，这件事算是告了一段落。
桑蔻在心里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许宝建倔强地不肯再说话了的模样，她岔开话题：“你说……段岷哥哥他妈妈为什么会对他动手？”
“还能是为什么，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呗。”果不其然，在桑蔻刻意的引导下，小胖子不仅没发现小姑娘叉开话题，还对这问题颇有点自得地回答起来了。
“我也是听我妈说的，段岷他外婆在他们家被打压后，就带着仅剩的钱跑了，都没有管还怀着孩子的段岷妈妈。后来大家都感觉，段岷他妈妈是把这一切的事情，怪在了段岷的头上，导致他小时候过得比现在还要惨，你是没有见过……”
一说到这些八卦秘闻，许宝建就说得滔滔不绝，完全把刚才的伤心抛到了脑后。
一开始本来是想让他想别的事的桑蔻，听到这些止不住地眼里浮现起了不可思议：“他妈妈怪他干嘛？”
“段岷哥哥的外婆丢下他们，又不是他一个还没出生的小孩子的错，就这样被亲人不疼不爱还让他受苦了这么多年，他妈妈到底是怎么狠下心来的？”
“你为啥这么愤怒？”
这下子轮到许宝建好奇了，他偏着脑袋看向气得脸蛋鼓鼓像一只河豚一样的小姑娘，有些不理解他生气的点在那里：“其实，咱们村子里大人打小孩是很正常的事儿吧，虽然段岷那手臂看着有点吓人，但我觉得他妈妈到底是他亲妈，不可能真的要把人打残疾吧？”
被许宝建第一句话一点，桑蔻顿时就回过了神来：“我只是觉得段岷哥哥太乖了，脾气也太好了，我替他打抱不平。亲妈就可以打人吗？人家都没有选择权就进了你的肚子成了你的孩子，做大人的居然还不善待自己的孩子，真的是很离谱。”
被小姑娘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许宝建挠了挠头，他又不大反应得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