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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这东西真是神奇,很多时候想记起来的记不得,不想记着的忘不了。”我轻声说,他本来在打字的,停下来看向我说:“睡不着么?那要不然吃一些助眠的药物?”

我笑了笑说:“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医生。”

我这话说的真诚,我也确实希望他能有个平静的未来,至少不要被任何的刀光血影影响。

他不知道是看到了我的真诚还是察觉到了我真心的祝福,收回视线点点头说:“嗯,我会向这个方向努力的,如果可以的话。”

其实我应该加问一句为什么不可以呢?但这可能也是老天安排的,让我没有过度的提防这个男生。

后半夜的时候我犯瘾了,一开始是觉得浑身冷,然后接着又难以形容的热,就像是感冒初期症状一样,只是嗓子不痛,我痛苦的坐起来,黑泽川也盖着一条毯子,斜靠在单人沙发上睡着了。

我并没有叫他,至少现在我一个人还能忍得住,突然很想抽烟,可和这些有关的一切东西都被我交给黑泽川了,我觉得既然要戒毒就要决心下到,绝对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而且我确实想挑战自己的极限。

瘾就像是潮水,一波一波的袭来,风浪越来越大,我用毯子将自己裹起来,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流鼻涕,黑泽川醒了,看向我缓了一会儿突然醒过来了,将身上的毯子掀开,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我的眼睛。

到底是医学专业的人,检查状况都是专业的。

“暂时不要吃药,如果觉得浑身盗汗严重,心慌的厉害的时候告诉我。”他坐在我身边,端着杯子给我,我摇摇头,现在根本无心喝水。

他又一次将那纯白色的蛋白糖粉加入了水里,递给我说:“喝下去,犯瘾的时候有可能会引起低血糖的情况,能帮助你缓解一些。”

我强忍着将糖水喝了,他帮我拍了拍后背,我一恶心全吐出来了,怀里的毯子直接吐湿了。

“没关系的,再喝一杯。”他又倒了一杯给我,然后将毯子拿走了,其实我觉得很不好,但他显然一点儿也没嫌弃。

说实话,我真的觉得他会是个好医生。

我忍着恶心又喝了一杯,浑身就像是被人用毛刷子撕扯一样的难受,要是有刀我可能恨不得把皮肤划开,用疼痛来代替瘾症。

黑泽川倒是淡定,将灯开的弱一些,坐下来继续读书给我听,在黑暗中,他声音很低沉,我听的不真切,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对他说:“你去房间里睡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他将书本合起来,发出沉闷的一声,更是在黑暗中默着看了我片刻后说:“是你邀请我来的,我既然是以医务人员的身份来,在你犯瘾的时候,不监护在你身边怎么行?”

这理由我反驳不了。

我心跳速度越来越崩溃,忽快忽慢,我实在忍不住,从沙发上掉下来趴在地上,用头抵着地板,实在忍不住了就用额头撞击地板,黑泽川叹了口气,起身将我拉起来,拉开我的袖子,拿着针对我说:“这不是毒\品,只能维持你心跳稳定,你还是得战胜你自己。”

我紧咬着牙,真的很想发狂,可我还是强忍住了,他将针扎进我的皮肤,我真的很希望注射进去的药剂能像是一股清流一样的抚顺我所有暴躁的细胞,可惜它没什么作用。

我浑身颤抖,汗出的越来越厉害,终是忍不住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甚至都感觉不到痛,其实手已经出血了。

他没想到我会有自残行为,瞬间将我手抓住,立刻就用纱布给包住了,也不再对我说明他要做什么,在包里拿出他已经提前准备好的绳子,直接将我给捆起来了。

我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天逐渐亮了,没有拉着窗帘,微光让天空泛着鱼肚白,黑泽川将我捆了之后就戴了一只耳机在看电影,直到我彻底平静下来,他才合上电脑屏幕说:“恭喜你,熬过了第一天,相信我,三天之后,每次再犯就会越来越轻,不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我浑身就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又疼又无力,我喉咙干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抽搐麻痹导致舌根都是僵的,黑泽川将我扶起来,解开了绳子,打绳结的地方将我的皮肤勒紫了。

“不过,你真的很厉害,没有求饶,没有乞求,一句话都没说,我想别人很难做到。”他又倒了一杯水给我,这一次是清水。

我润了润嗓子,他问我要不要吃东西,我虚弱的摇头,他还是叫了外卖。

瘾和生孩子的阵痛真的有点像,都快要将人逼到崩溃,恨不得对着天空大吼我真的受不了了,只是阵痛是持续性的,生完孩子之后就会缓解了,瘾却不一样,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却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十几个小时就能解决了的问题。

所以你会觉得很绝望。

瘾会摧毁一个人所有的精神世界,心理防线,还有道德观念。

第二次发作的时间,同第一次只相隔了不到两小时,因为身体细胞对毒素的依赖,在上一次没有得到缓解的时候,就会再次发作。

医院研制的新药一天服用三次,第一阶段主要还是用于清毒,奈何我接触的毒\品实在纯度太高,清毒的时候会损伤自身细胞,因为其实它们已经被毒傻了。

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我的脑细胞又一次受损,记忆力发生了错乱,很多事明明感觉自己记得,却又想不起来,尤其是近期的记忆,几小时甚至几分钟前说的话都会忘掉。

黑泽川比刚来我这里的时候淡定了许多,他将所有的问题都一一分析给我听,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继续努力坚持,就这样我痛苦的熬过了第二天,二十四个小时,我犯了三次瘾,每一次都能持续三个多小时,第三天天亮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可能快死了。

“我们来赌一把,今天你会犯少于三次,好不好?”黑泽川将意面放在我面前,还冲了一杯热巧克力给我。

我没食欲,可为了能有力气对抗瘾,我还是得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