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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寰宇明灭 > 第二百一十章 天府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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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第二场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下的越来越大,悦来酒楼之中,气宇轩昂的公子哥在白丛禧的引领下,来到热浪扑面的后厨参观,后厨中十多名赤裸着上身的厨子,正在热火朝天干着活,炉灶上的火苗窜起老高,锅中香气四溢滚滚而来。

气宇轩昂的公子哥点了点头:"掌柜的,你这些厨子都挺不错的啊,难怪生意这么好。"

白丛禧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回应:"客官您可是不知道,这些厨子都是我的老乡,又不会跑其他酒楼去,小的把毕身所学都教给他们了。"

气宇轩昂的公子哥惊异地说着:"没承想掌柜的还是个练家子,想必厨艺在整个烈州也算的上是佼佼者。"

白丛禧沾沾自喜地回应:"这位公子哥目光如炬,想必对这后厨之事也是有所涉猎?"

气宇轩昂的公子哥哈哈大笑:"略懂皮毛罢了,若是让我下厨只怕会是贻笑大方。"

公子哥说话时眼光在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环境,最终目光落在白丛禧身后的储物间,一边走近一边故作疑问:"咦?掌柜的,你后厨这间黑屋子倒是挺奇怪的,只比炉灶房小上那么一些,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白丛禧急忙堵在黑屋子门口,生怕他发现什么,解释一番:"这是用来储存菜品原料的房间,里面比较干燥,毕竟这些生鲜蔬菜见不得光受不得潮,所以还是尽量少打开,免得不新鲜。"

公子哥嘴角上扬:"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就不占用掌柜的宝贵时间了,先上楼去等好菜了。"

看着公子哥转身离开,其步法轻盈纤尘不染,又岂能是平常人?白丛禧刚刚消散的疑心,又升腾了上来久久不散,会是他们一行人吗?听口音又不像是本地人,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公子哥欠身上到五楼,走入离楼梯最近头号雅间,桌子上酒液横流一片狼藉,显然是刚刚被赶走的那群人留下的,负手男子和女乐师坐在靠窗台的椅子上,精壮男子身负木箱,将椅子反过来坐着,三人见公子哥回来都打起精神来,女乐师悠扬动听的声音传来:"此处可有埋伏?"

公子哥随手搬张椅子坐下,面对着三人回应:"埋伏,自然是有的,白府一向喜欢用反包围反围剿的策略,切断退路以众击寡,这次也不例外,不过他们不会如愿,真武境巅峰修者凡是出现一人,便能轰动江湖热闹一时,我们四人齐至,何惧之有?四年了,好不容易能够从夜府后院出来透透气,岂能不杀它几个来回?"

外面的狂风暴雨丝毫不影响酒楼中的热闹,许多人正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际,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凄凉哀怨悲恸至极的萧声,酒客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酒碗,仔细倾听是何情况。

萧声自五楼传来,悠扬婉转声色渐浓,逐渐盖过外面暴雨的声音,所有人的耳边都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萧声之中似乎在低吟,又好像在怨恨,使人在热闹的环境中,一下子掉入万籁俱寂的幽冥地府,在幽冥地府之中不停地下坠,仿佛没有底部没有尽头一般惊骇可怖。

站在屋顶上淋着暴雨等候强敌的白皓华,也听到了这阵诡异的萧声,白皓华身为白府二公子,不仅白府「混元功」练至大成,更是才华横溢略通音律,这萧声之中大意讲述着相爱之人阴阳两隔的故事。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高粱抬~

抬上红装,一尺一恨,匆匆裁~

裁去良人,奈何不归,故作颜开~

响板红檀,说得轻快,着实难猜~

听着~卯时那三里之外翻起来。

平仄~马蹄声渐起斩落愁字开。

说迟那时快,推门雾自开,野猫都跟了几条街,上树脖子歪,张望瞧她在等,这村里也怪,把门全一关,又是绣花鞋,落在家门外,独留她还记着,切肤之爱,属是非之外~

这不,下马,方才~

那官人笑起来~

那官人乐着寻思了半天~

只哼唧出个,离人愁来~

她这次又是没能接得上话~

她笑着哭来着~

你猜她怎么笑着哭来着~

哭来着~

你看她怎么哭着笑来着~

听到这里,萧声急转高昂,白皓华瞳孔放大暗道不好,悦来酒楼里的酒客们,原本听着萧声入迷,不停在无底洞之中下坠,现在萧声急转直上,仿佛以极速将他们从幽冥地府送往九天之上,超脱世俗往生极乐,这种巨大的心境落差感,谁能受的了?

酒客们体内心室中的血液反向循环,极速飙升逆向上涌,"噗"一声,有人率先支撑不住,原本支撑自己行动的血液,现在变成了致命的危害,血液在体内逆向涌入心室和五脏六腑,直到身体承受不住这种冲击而爆体身亡。

第一个支撑不住,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酒客们纷纷像连锁反应一样,体内气血撑破了五脏六腑,最后巨大的压力挤破皮囊,"噗噗噗"几声闷响,酒客们身体炸开之后化作血沫横飞,血沫像利器一般划开周围酒客的皮囊,使得周围酒客提前支撑不住,身体有了宣泄口,却又无法一下子排出这么多血液,只能像西瓜一样快速崩裂。

悦来酒楼此时成了屠宰场,随着一声声闷响,血沫横飞使得周围的人也爆体而亡,悦来酒楼之中只剩下几桌有修为的酒客,其他酒客们尽都化作血肉,沾在屏风之上桌椅之下,难有存活。

剩下的几桌酒客们情况也不容乐观,只见他们凝神静气镇压气血,高昂的萧声就像有魔力一般,不停吸引着他们的真气离体而去,化为灵气消散于空气中,与自身失去联系,仿佛苦苦修炼许久而来的真气,与自己融合贯通颐指气使的真气,现在又被天地之间的武道给收回去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侥幸存活的酒客们脸色大惊,被这高昂的萧声所影响,体内真气快速减少急剧下降,马上就要重蹈化作血肉横飞的覆辙,这几桌酒客正在慌忙抵挡之时,高昂的萧声又变回凄凉悲恸,萧声从引领真气消散,变成视真气为无物,萧声所过之处,酒客们的真气犹如白雪消融,神智受其影响,心境又从九天之上掉落入幽冥地府!

还活着的酒客们心室血液快速循环,每循环半圈血压陡升近二十倍,血液循环完第一圈,酒客们的血液流动恍如惊涛拍岸,对所经过的经脉血管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没一会,剩下的酒客们便七窍流血而死,倒在地上再也没了生息。

短短半刻钟不到,悦来酒楼之中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连落脚之地都难找到。

待审区深处,两名捕快从老虎凳下面拾起一块不大不小的青石,抬起谢佳晨的小腿垫在下面,因为大腿被固定了,膝盖及以下的部位被高高拱起,谢佳晨隐约开始感觉到膝盖要裂开般,一股剧痛瞬间袭来,脸色也变得扭曲了起来,嘴角一抽一抽的。

秦狩右手靠在木柱上,见谢佳晨没有惨叫,很不满意,并传递了个眼色,两名捕快会意后将青石往里边又塞了一寸,谢佳晨双脚朝上的角度又向上抬高了一些,但是大腿仍然是被平稳固定着的,膝盖开始发出细微的骨裂响声,谢佳晨脸色狰狞,额头冒出汗珠,身后冷汗湿背。

秦狩掰了掰指甲,循循诱导:"说吧,你到底怎么杀的人。"

谢佳晨深知再不说双腿就要被他们整废了,以后一辈子躺着了,于是松口:"是我趁他不注意从他背后偷袭,他才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被我一剑刺入眉心。"

秦狩眼神变换着问:"不对吧,他一个凝神境难道没有真气护体吗?你那一剑就那么轻易地刺了进去?"

谢佳晨的膝盖不觉自主地开始发抖,连忙回应:"他用真气在赶路,并没有运用太多的真气护体,所以我轻而易举就破了他的防御。"

秦狩笑着再问:"那就更不对了,他如果用真气赶路,你也用真气追赶,修为相差三个单位,那么你即使追上他,又如何有足够的真气破掉比你高三个单位的人用剩下真气形成的防御?"

谢佳晨哑口无言,秦狩下巴往前推了两推,两名捕快又将青石往里边移了一寸,谢佳晨双腿膝盖因为承受的压力过大,不停发出骨裂声,像是要炸开一般,谢佳晨再度松口:"神通,我用神通杀的他。"

秦狩这才满意地沉默了,没多久接着又问出送命题:"大鹏图诚也是被你用神通杀的?"

谢佳晨双腿膝盖发抖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抖动都会发出碎裂的响声,给谢佳晨带来巨大的痛苦,谢佳晨点了点头回应:"没错,大鹏图诚是被我用神通杀的,因为他靠的我很近,只有三步以内,所以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中招了。"

雨镇达眉头一皱眼神闪烁了一下,仍然是闭口不言,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秦狩哈哈大笑起来:"雨捕头,没想到「六杰」之一的核心战力真的是被一名十六岁的化龙境少年给杀了,真是今年最大的笑话了。"

雨镇达不情愿地陪笑起来,但是他此时笑的比哭还难看,直到秦狩笑声停止,雨镇达才提醒:"秦捕头,该问正经事了,别忘了总节级的吩咐叮嘱。"

秦狩这才开始问正题:"屈临城的捕头张扬以及麾下四名捕头是何人所杀?"

谢佳晨打算全扛下来,引得飞鹏帮的对头出来救自己,于是答道:"都是我杀的。"

秦狩双眼一眯,眼光散发着绿幽幽的氛围:"是吗?你有这么厉害?先不说你的神通能不能打中他,你能靠近他三丈以内吗?恐怕五丈以内你就是具尸体了。"

谢佳晨坚持一个人扛:"是我率先用神通从背后偷袭击中屈临城捕头张扬,让他无力还手,这才轻易取了他的性命。"

秦狩倒出奇地不争执这个问题,又问谢佳晨:"那么,昨晚出去抓你的七名捕头,八十四名捕快又是谁杀的?别跟我说是你杀的,你即使有神通,就算再加上身上有血脉也没有那个本事。"

谢佳晨脸色苍白回应着:"是昆仑山现代剑圣门下刘玉华的徒弟江逢菱所为,他用「碧水剑」在大雨之中如鱼得水,将想抓我的衙门官员全部杀尽了。"

秦狩露出仇恨的目光自言自语:"好哇,好一个昆仑山,竟如此嚣张,跑烈州主城管辖范围内杀人来了,杀的还是衙门官员。"

谢佳晨深知江逢菱回昆仑山去了,主城之中只有刘绝是能够帮助自己的人,不能自毁臂膀,只好把黑锅扣江逢菱头上了。

秦狩接着询问:"那么他人呢?"

谢佳晨额头汗珠密布:"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于是逼我过来自首,让我把罪名全扛下来,不然就去风覆城把我认识的亲朋好友全杀光。"

秦狩不耐烦地问:"我是问你他人跑哪去了。"

谢佳晨虚弱地说着:"跑了,跑回昆仑山去了。"

秦狩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转身就走,临行前示意让捕快们放了自己,雨镇达站在原地则是愣了一会,被秦狩叫了一声才离开待审区深处。

谢佳晨被捕快们从老虎凳上面松开,双腿一弯就疼,无力地倒在地上,被捕快们拖到原先的牢房中,随着镔铁闸门关上,今晚的审讯告一段落。内城,监狱,待审区,一片漆黑之中,谢佳晨趴在干燥的草堆上,想翻个身都难如登天,双腿膝盖已经渐渐没有了知觉,仿佛与自己断开了联系,根本不属于自己一样。

这是老虎凳的特色,受刑人的腿部膝盖会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创,即便后面医治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走路一瘸一拐的,相当于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谢佳晨喘着粗气右手捶地,两世为人何曾受到过如此屈辱,后悔救人吗?即使重来一次,谢佳晨仍然会选择得罪薛少爷救下那名姑娘的性命。这个鬼地方,只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道理,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优良传统,而谢佳晨帮了,帮的还是未曾相识的人,但是你有足够硬的背景和势力应对别人的报复吗?薛少爷有个城主姐夫,你呢?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

飞鹏帮的死对头什么时候能够发现自己?按理说不应该没有察觉到啊?那么多人看到自己进了内城去了衙门,他们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是看不上我吗?还是说忙着其他的事情?

这个夜晚注定很漫长,谢佳晨趴在地上一直在胡思乱想着什么。

外城,诺兰路,飞拓街道,这里处于内城的东北方位,主街晚上比白天还要热闹许多,到处都是人流翻涌身影攒动,这条街上的青楼和酒楼生意额外出众,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着这么多的游玩客和回头客。

主街后面的两条副街则是安静许多,因为诺兰街是唯一一个脱离三大世家势力范围的区域,有人说这里是飞鹏帮大鹏堂的据点,也有人说这里是块风水宝地,很多喜欢偏僻和宁静的人会选择安家在这里。

街道的方向分街头街尾,一条街道具体又划分为主街副街,主街副街又是由许多胡同组成,主街多为门面,用于交易营生,副街多为院宅,用于居住生活。

副街这边最大的院宅当属烈州观察使崔文丯的府邸,不仅占地三里其中又分外院内院,各有厢房偏阁十数间,按理说只有在外城做大生意的人才买的起这种院宅,并不是烈州观察使这种虚衔官员能够入手的。

不过也没有人敢问购置房产所用的这么多通货从何而来,只能四下议论窃窃私语,反正很多人都觉得这座院宅的主人手上肯定不是很干净。

这座院宅买来也没见人住过,久而久之便引起有心人的惦记,期间还进过几伙盗贼,却只见进不见出,跟闹鬼一样,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直到一年多前,武安城主魏叔谋的侄女魏冬儿和女儿魏玉儿从武安城搬到这边来住,随行的除了追魂手林哲还有四名丫鬟八名侍从。

追魂手林哲是武安城出名的武道高手,原本先前只是一名赌坊打手,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当时还是主簿的崔文丯看重,招入城主府做了侍从头领,直到现在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

今晚本该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却因一伙不速之客的到来改变了。

一名年轻的白面小厮身着白衫,右手展开白折扇立在府门前轻摇轻扇,抬头看了看牌匾:风云变幻。在确定了是烈州观察使崔文丯府上,抬步上阶扣响了门环。

没一会门开半边,露出一道人影问道:"是谁深夜造访?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崔观察使的府邸吗?"

白面小厮赔笑着说:"小的主簿陌幼乾奉窦都尉之命前来造访魏姑娘,烦请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