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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吏的脸色却没有一丝喜悦的神情,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是他的大学同学蒋小凤,他们在大学时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他是蒋小凤的初恋,虽然伤害过蒋小凤,但蒋小凤却没有怨恨他,而且在他最艰难地时候帮了他一把,可以说,没有蒋小凤,萧何吏也不会当上这个副市长。然而,蒋小凤也付出了代价,当年投资黄北的资金几乎血本无归。她的企业适合在大都市发展,在这种龙蛇混杂的环境里,显然是水土不服。

“那家公司什么时候来考察?你尽快安排一下!”白小天明显得兴奋,竟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个丁辅仁。

“她晚上就能到。”萧何吏的心情微微有些沉重,前天打的电话,远在美洲的蒋小凤便立刻赶了回来。他明白蒋小凤对他的心意,也知道她宁可赔钱也愿意帮他的忙,可是,他心里的负担又有谁能知道?一次酒后的意外,造成了苗苗的至今不嫁,还有异常强势的徐少姑,如果再加上一个蒋小凤,他该如何面对秀莲,恐怕这辈子都要活在内疚的煎熬和痛苦中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卖不卖地是我了算,不是你们政府开个会就能决定的,现在是市场经济,是法制社会,懂吗?”丁辅仁有些慌乱,他今天请了这个港商朋友来演这场戏,就是想把事端闹大,然后让政府下决心镇压,以铺平卖地的道路,可是让他始料不及地是,像黄北这样的投资环境,居然还有人敢来接手!

“丁总,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你卖地?你真地相信能卖出去吗?”萧何吏的目光接触到丁辅仁的时候,就没有了面对白小天时的焦灼和恳求,而是透着一股淡淡的笑意:“如果你真能卖得出去,那我们不拦你。”

“你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他们捣乱,我早就卖出去了!”丁辅仁被萧何吏看得有些发毛,不禁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当初求我来投资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点头哈腰的,给我保证这个,给我保证那个,怎么?现在想翻脸不认人了是吧?告诉你们,这地我卖定了,不管来什么企业,老子还就是不跟他谈!”

“丁总,你别激动,咱们好好商量。”白小天有些着急起来,这边刚出现了希望,可那边又有了障碍。

“丁总,我给你分析一下。”萧何吏有些沉重地笑了笑:“你想,今天这些工人都动起来了,这不老吕也在这,他们可是不讲道理的,说不定明天早上整个厂区的墙上就会喷上血红的大字,什么舍命保厂?厂在人在厂亡人亡?还有誓与黄钢共存亡?多吓人,就是你请了港商来,人家一看这架势,谁还敢买?”说完笑笑说道:“丁总,我在黄北这么多年,很了解这些工人,他们是能做出这种事的。”

老吕开始听萧何吏工人不讲道理,张张嘴还想什么,但听到后来就有些明白了,便恨恨地说道:“当然能做出了,还要喷上谁敢买黄钢的地,谁就是三万黄钢人不共戴天的仇人!谁敢卖黄钢的地,谁就不是人养的!”

丁辅仁脸色有些发青,萧何吏看似好心地提醒自己,实则是在给老吕出馊主意。

陈道静面色严肃地听着,心里却会心一笑,心想,没想到萧市长居然也有跟邵雄侠类似的一面。

“丁总,真的,你跟他们耗不起。”萧何吏叹口气,一指老吕道:“像他们这些人,工作没有,钱没有,但就是有时间!你说黄钢几万人,每天派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人在门口打打旗子喊几声,我觉得不是件难事,别说这点事对他们来说成本很小,就是成本大,为了保住黄钢的地,他们也能做的出来!”

“那当然!这是绝对的!”老吕面露喜色,茅塞顿开,其实想把事搞黄并不用这么大的阵仗,就像萧市长所说的,弄小一点,别人还不好抓把柄,也不容易被人利用,而且大家也省事,分分组排排班就行了。

白小天一旦保持沉默,丁辅仁就显得异常孤立了起来,面色铁青地冷笑道:“呵呵,萧市长,这话听上去有些像耍无赖啊,这可不该是一个市长该的话啊。”

“丁总,你这么就太伤人了,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你,帮你分析一下形势,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你。”萧何吏笑笑说道。

“呵呵,萧市长,人最怕自作聪明,难道你忘了两年前的事了?”丁辅仁将身子向后一仰,眼神变得有些冷:“你有办法,我也有办法,你要觉得耍无赖有意思,那你就尽情地耍,只是不要再重蹈两年前的覆辙,面对那样血流成河的局面,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萧何吏仿佛被一把利刃捅在了心口上,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那一年也是这样,本来是很好的计划,可是却因为公安局突然逮捕了几个村民从而使得局面升级并最终导致了惨祸的发生。

丁辅仁半仰着身子,嘴角露出了得意讥讽的笑容:“几万工人就那么听指挥?萧市长,现在是法制社会,有法律,有公安,有武警……”

萧何吏目光中的痛苦之色更浓,上一次他曾经命令加恳求陆华不要干涉村民小规模没有多少影响的上访,但口头答应的陆华最后还是食言了,正是抓了那几个人,才使得事件突然升级。这次也是一样,只要陈道静动手抓了人,黄钢的工人恐怕很难再保持理性,你也没有权利再要求工人保持理性。

沉默了一会,萧何吏将目光望向了陈道静,目光中有着浓浓的期盼,甚至还有些哀求的味道,尽量平静地道:“陈局长,我想问一下,工人们在厂子门口谈谈天,聊聊家常,这算犯法吗?我个人认为这不算。”

最后一句,萧何吏尽量想得斩钉截铁,但话一出口,却显得无力而心虚,他对陈道静还算有信心,但是,让他最心痛的,两年前他对陆华也是怀着这样的信心。

陈道静虽然不太清楚他们谈的两年前是什么事,但看到萧何吏这副神情,心里莫名地一疼,脸上却故作轻松地笑笑道:“呵呵,这跟犯法扯不上边,就算是工人自发地小规模表达意见,只要没有影响交通,没有暴力违法事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我认为谁也无权干涉!”

萧何吏目光中顿时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彩,感激地点点头,又问白小天:“白市长,你也表个态吧,晚上他们企业的董事长就要来了,你让我心里有个底。”

白小天有些为难,不过权衡许久,还是转头对丁辅仁道:“丁总,事到如今,你就放手吧,腾出精力去做别的项目,总比靠在这里强。”

“白小天你***什么意思!”丁辅仁的怒火突然爆发了,站起身一拍桌子:“一个黄钢,你知道浪费了我多少的精力和时间,现在让我放手,你说放就放啊!妈的!”

白小天的脸也冷了下来,因为黄钢,他已经在丁辅仁这里受了太多的委屈,此时也有点爆发了出来,一拍桌子站起身冷冷地说道:“首先我提醒你,说话用语注意你的身份,其次,黄钢是零资产转让给你的,当时也有合同,我相信你会记得其中有一条是这么规定的,一年之内,如果黄钢的工人重新上班的人数达不到30%,那么市政府有权收回企业!”

丁辅仁语塞了,具体有没有这条,他真的记不清了,但是即便是有,他当时也不会在意的,因为当时的计划就是包装后转手,所以精力主要放在了零资产和债务剥离的谈判上,至于这些问题,都不是当时考虑的重点。

“好了,就这样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联系!”白小天说完转头对陈道静说道:“道静局长,你负责安排将省里的两位领导和港商护送出黄北。”

“嗯,没问题。”陈道静心里一阵轻松,没想到这件事会是这样圆满的一个结局,忙回头交代云飞扬和厉胜男带人护送省领导和港商出去。

萧何吏对老吕说道:“你也赶紧下去吧,组织工友们有秩序离开。”

陈道静下楼的时候,厂区聚集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大半,她站在台阶上,望着那些比重明显增加的可疑人物,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寒意。

一阵警笛声响起,几辆警车呼啸着驶进了院子,邵雄侠带着人到了。

陈道静心里一动,快步走下台阶迎上去,对邵雄侠道:“守住门口,工人可以走,不是黄钢工人的,盘问一下,该带回去的就带回去!”

“带回去?”邵雄侠一咧嘴:“这么多,怎么带?而且带回去也得再放出来。”

“你看着安排!吓唬吓唬也行。”陈道静压低声音道:“我要的效果是敲山震虎,给他们点压力,不要弄得来闹事跟上市场买菜似的。”

“好的,明白。”邵雄侠用力一点头,转身安排去了。

黄钢的工人早已散去了大半,剩下一些群情激烈的在那非要跟市政府讨个法,这是老吕出来过去将刚才会上谈的事情一,每个人脸上都异常的惊喜。

消息在人群中传播着,全国最大的矿山机械制造公司的分公司变成了总公司,先期五千万给工人补偿变成了投资五十个亿,传到了后来,说法基本与现实就完全脱离了。

既然这样了,那还闹什么,都回家等着吧。工人们一边兴奋地交头接耳地憧憬着,一边向厂区外走去。

工人一走,混在人群中的那些特殊的人就显得有些慌乱了,惊疑地东张西望着,仿佛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有几个估计胆子小点,掺和在工人里向外走,却被邵雄侠给揪了出来带上了警车。

这一下,后面的人群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很多人开始溜向了后门,还有些人不知在哪弄了个梯子,前拥后挤地爬上墙头跳出院外。

邵雄侠也不追赶和阻拦,只是拿个高音喇叭在那喊着:“那边!干什么啊!从墙上下来!过来!”

那些人肯定不会听,更加快了翻墙的速度,一个个跟头咕噜的向外翻着,跌落下去,顾不得腿脚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跑了。

陈道静站在一处高台上,面无表情,静静地望着这一切。过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给邵雄侠打了过去:“雄侠,这里没事了,你抓紧回看守所吧!”

“哦,好。”邵雄侠抬手看了一下表,转身交代了身边警察几句,便快速穿过人群上车走了。

半小时后,人声鼎沸的厂区内渐渐冷清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些工人用来铺在地上坐的报纸被寒风刮得漫天飞舞。

陈道静心里微微有些疲惫感,虽然最近局里的士气有所提高,但她自己的心气却在不断地滑落,宋其昌的自杀案无声无息中就画上了句话,虽然她暗地里已经派云飞扬和厉胜男去搜寻龙杰可能的藏身之处,但到目前依然一无所获,而且看上去,就算再坚持一段时间,恐怕也不会有结果,龙杰那种人太狡猾了,他不太可能留下哪怕一丝明显的蛛丝马迹。丁爱辉已经抓了,但是想要起诉,恐怕还有太多的关卡要过,想到这里,她心中改变了主意,把云飞扬和厉胜男抽回来,先集中精力搞丁爱辉的案子,从而把徐慕风解放出来,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徐慕风能进尽快把杜云武的案子给理出来。

“慕枫?”陈道静摸出手机给徐慕枫打了过去:“你现在身体不好,不用急着回来了,菲菲这边的事我让胜男和飞扬接手,那边的事情也很重要,另外,你也借这个机会好好休养一下身子。”

“陈局长,我没事,而且这边有天浩也能够应付了……”徐慕枫说道。

“不要再说了,就按我的意见办吧!”陈道静有些不容置疑地说完,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杜云武情况怎样?”

“陈局,关于杜云武,咱们目前掌握的都是些小事,这个杜云武心里也明白,所以短时间让他交代丁爱辉的问题恐怕是有难度的,他现在就是想把自己撇清。”徐慕枫说完,顿了一顿又道:“陈局,菲菲那边还是我去吧,毕竟我对她的很多事熟悉,掌握的东西也多一些,胜男和云队……”

徐慕枫没有接着下去,但陈道静也已经明白,是啊,就算去抓了来,审讯还是个问题,想了一下,便笑笑道:“好吧,那你就再辛苦几天!”

“好的陈局,再有半小时这边就处理得差不多了,我马上就往回赶!”徐慕枫笑着说道。

陈道静的心里暖暖的,想说几句体恤和夸赞的话,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了笑说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这时,一个人从厂区门口慢慢走了进来,他的风度很特别,就算夹在人群中,你也会一眼看到他。

陈道静看了这个人,知道是来找她的,便笑着迎了上去:“文灿,你怎么来了?”

“道静,不是说好咱们要帮萧何吏解脱的吗?你怎么让他越陷越深了呢!”岑文灿的脸上笼着一层阴郁,显得极不开心。

“我也没做什么啊?”陈道静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无辜的表情:“文灿,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的时候,我感觉他已经心如死灰了,连辞职报告都已经写好了,可是,刚才走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情绪又有些变化。”岑文灿紧盯着陈道静:“他最怕的就是公安不支持他,因为他心里有块很深的伤疤,他是有恐惧的,否则他也不会安排那么多子弟兵都进公安系统,道静,你说实话,在会上你是不是支持他、给他吃什么定心丸了?”

陈道静微微思索了一下,道:“也没有啊,只是萧市长问我,少量工人在厂门口聚集算不算犯法,我说这不算犯法……”

“唉!”岑文灿重重地叹了口气:“都是你这句话!”

陈道静有些惊奇:“这句话有这么神奇吗?我觉得很普通吧,任是谁也会这么说吧?”

“唉,”岑文灿又谈了口气,道:“萧何吏其实早就想逃避了,你知道现在一心想为群众办事,受到的阻力和压力是可以想象的,只是他还有点不甘心,他最期待的就是能来一位好的公安局长,因为黄北市的恶势力太多,靠政府根本解决不了,你来了以后,我感觉你让他看到曙光了。”

陈道静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笑笑:“文灿,如果真地像你这么说,我觉得很荣幸。另外,我还在想,萧何吏副市长是位难得的好领导,我们都应该为他分忧解愁,我是职责所在,自然责无旁贷,但是我也希望,你也不要隔岸观火,甚至是添油加柴,能帮我们一把的时候尽量帮一把,不要总明知有陷阱,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往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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