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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疾驰而来的车发出了吱吱的刹车声,随即玻璃被放下,邵雄侠从车窗探出头来喊道:“那边怎么样了?搞定了?”

厉胜男将左臂搭在放下玻璃的车窗上,笑道:“你跑哪去了?害的道静姐亲自出手!”

“日,不是还有你嘛!”邵雄侠一脸的可惜,摇着头啧啧有声:“局座两次出手我都没看到,啧啧……”

“走吧!”陈道静不悦地看了厉胜男一眼道,心里却在想着,如果邵雄侠在现场是什么样子呢?还有徐慕枫,他不像是被吓到了,而且也随即就跟着自己冲了进去,那他在等什么呢?

“道静姐,去哪?”厉胜男将手伸出车窗跟邵雄侠摆摆手告别,然后扭过头问道。

“去城关派出所和青妍路派出所。”陈道静道。

“嗯,好。”厉胜男没看报纸,但看到这里的景象,也能猜到那两个派出所估计也出了事情,不由一阵兴奋,脚下一用力,车便飞驰电掣起来,由于昨晚刚去过青妍路派出所,轻车熟路,径直向青妍路驶去。

青妍路派出所的宁所长愁眉苦脸的躺在办公室里吸着烟,桌上烟缸里已经堆满了满满的烟头,屋里烟气弥漫,仿佛着了火一般。

“宁所,别抽了。”昨天晚上给厉胜男倒茶的那位老民警劝道。

宁所长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昨晚总想着怎么跟丁爱辉和杜云武解释了,一整夜昏昏沉沉没睡好,今天来到单位刚想躺下休息会,可一看到报纸,头立刻就懵了,困意全无,却又浑身发软无力,接了袁华融的电话后立刻赶到了那条小街,却发现市局的人已经到了,有个熟悉的人还开玩笑,宁所,别劳您大驾了,这点小事我们来,您看着就好了,弄得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唉,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宁所长苦恼地摇摇头,不停地唉声叹气:“昨天厉主任来了一趟,把杜云武打了,临走又撂下那么句让人误会的话,估计丁爱辉和杜云武都要恨死我了,还没来得及解释呢,你说,又出这么档子事!唉!”说完抬头望望老民警,有些委屈地道:“全市哪个派出所不这么干?又不是我们青妍路独一家?!!你这叫什么事啊!怎么就叫我给摊上了呢,唉,倒霉啊!”

“要不,你给孟局打个电话问问?”老民警道。

另一个老民警道:“宁所,我觉得还是别给孟局打了,这事,还得争取主动,给新局长打一个,主动承认错误检讨一下,看能不能从轻处理。”

“嗯,对,就这样!”宁所长眼睛有些放光,不定借此还能跟新局长套上关系呢,一个翻身坐起,先给袁华融政委打过去要来陈道静的手机号,又在心里打了遍草稿,这才拨了出去。

“陈局长,我是青妍路老宁,对报纸上的事……”老宁语气诚恳地着,只是才刚开了个头,就被陈道静给打断了:“先不用解释了,我已经到了你的辖区,你在所里等我!”完也不等宁所长话便啪的挂了手机。

宁所长拿着话筒发了半天呆,又给孟如海打了过去:“孟局,今天上报纸的事你知道了吧?你可得帮我几句好话啊……”

没等他话,孟如海就没好气地打断了他:“怎么搞的嘛!乱搞!有些事就是做也要低调点嘛!这样可好,被媒体曝光了!媒体是什么东西你还不清楚?小事也能搞大,更别说这种事了!”训了几句又带些无奈地道:“你也知道,现在换了新局长了,我说话也不是以前了,你好自为之吧,弄不好会有个处分,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完便挂了电话。

宁所长一脸沮丧,拿着话筒发呆。

两个老民警看看宁所长的表情,知道两位局长都没说什么好话,便都默然不语去做自己的事了。

过了半响,宁所长把电话放下,瘫坐在了沙发上。一想起这两天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懊恼,怎么最近自己的点这么背呢?如果还是杨伟平当局长,就算发生点这种事,也不至于给处分啊!基层容易吗?天天都跟些什么人打交道!而且局里还不拨经费!

宁所长越想越委屈,躺在沙发上长吁短叹着。

就在这时,门一开,陈道静和厉胜男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屋里没人,脸上刚闪过一丝诧异,就发现了躺在沙发上的宁所长,诧异的神色立刻被不悦所代替。

老宁连忙爬了起来,懊恼地恨不能扇自己两个耳光,不去门口接也就算了,怎么能躺在沙发上呢?!!连忙跑过去,胆战心惊地望着陈道静:“陈局,您来了?怎么来这么快?”完心中又涌起一阵抽自己两巴掌的冲动,这是说的什么话!

陈道静有些不满地看了老宁一眼,淡淡地道:“走,去现场看看!”

“哎,好嘞。”老宁连忙从衣架上取下警服大衣穿上,把帽子带好,拿了车钥匙出门。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胡同,向着报纸登的游戏厅和棋牌室驶去。

这边的效果还不错,凡是被刊登在报纸上的,几乎都已经关门了,甚至连他们附近的同类场所,也几乎都关了门。

陈道静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对老宁道:“宁所长,我希望你以这次被曝光为契机,对辖区内的相关场所好好进行一次整顿!”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老宁如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

陈道静离开青妍路派出所的辖区,直奔城关派出所。

城关派出所的所长刘春刚也正在坐在那发懵,因为辖区这几天连续发生了七八次抢夺女青年的飞车夺包案,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回家了,早上刚从几个小混混那里得到了点头绪,正准备吃饭,就发生了这事。

与凤凰路胖胖的王明涛和青妍路一脸疲软无奈的老宁不同,五十多岁的刘春刚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相,如果脱下警服,系上围裙,手里再握把牛耳尖刀,外人就很难再看出这是一位警察,因为活脱脱是位屠夫的形象。

刘春刚手腕极硬,心肠也硬,所以辖区内不管是小偷小摸,还是混社会的街头小混混,提起他都有些胆战心惊。

陈道静进屋的时候,一位民警正在劝着刘春刚:“刘所,虽然这都是公事,但保险起见,你还是找找人吧,毕竟刚换了局长,咱们摸不透底牌啊,别真的受了处分,不值得啊!”

“***!”刘春刚猛地一拍着桌子骂道:“找个屁!钱是收了,但老子一分钱也没带回家,都用在所里的工作上了!妈的,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反正老子是船到码头车到站了,真给个处分,老子正好他妈地休息休息!”

“说什么屁话呢!”跟在陈道静身后的厉胜男听了个清清楚楚,忍不住冷冷地道。

刘春刚猛地回头怒视,却发现是陈道静,脸上不由一阵尴尬,不还嘴吧,被一个黄毛丫头数落,还嘴吧,打狗还看主人!脸色不由憋得有些发红。

陈道静倒没有生气,自从来到黄北,她发现公安队伍里有血气的人太少,油滑怯懦的人居多,所以这时见刘春刚大发雷霆,倒有丝隐隐的欣慰,便笑道:“刘所,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啊!”

“觉得委屈!”刘春刚粗声粗气地道。

厉胜男刚要话,被陈道静摆摆手制止了,笑着问道:“报纸上报道的那条街处理的怎么样了?”

“都关门了!”提到这事,刘春刚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语调也降了下来。

陈道静心里有了底,便不再急着去现场查看,在她看来,现在最重要地是做好刘春刚的思想工作,以便今明两天在党委会上做出的决定能顺利执行。

“怎么?不欢迎我来啊!”陈道静笑着在刘春刚对面坐了下来,问道:“连杯茶都不倒?”

陈道静这么一说,刘春刚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冲旁边的民警挥挥手:“去给陈局长倒杯茶。”

不一会,茶端了上来。陈道静笑着对厉胜男和那位民警道:“你们去忙,我单独和刘所长谈一谈。”

厉胜男愣了一下,转身出去了,那位民警也连忙跟了出去:“厉主任,来这边喝水吧.”

屋里只剩下了陈道静和刘春刚。刘春刚黑着脸坐在那不话,陈道静则端起杯子轻轻地吹着上面漂浮的茶叶。

过了好半响,刘春刚仿佛有些沉不住气了,抬起头问道:“陈局长,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当然会给你们这几个负责人相应的处分,最低也要停职!”陈道静低头轻轻抿了一口茶,将杯子轻轻放下,笑着问道:“刘所长,你有什么想法?能接受吗?”

“我当然不接受!”刘春刚的皮肤本来就黑,现在脸上因激动而充血,更是黑里透红,隐隐带些紫色,额头的青筋也暴了出来:“派出所针对一些场所收治安服务费,这不是我们城关派出所一家!也不是城关派出所和青妍派出所两家!而是我们整个黄北的派出所都在这么搞!”

“你的意思是法不责众?还是说要处分就大家都有份?”陈道静抬起头,微笑着望着刘春刚问道。

“陈局长,你别误会,我没有拖大家下水的意思,只是这个收费是常规的。”刘春刚有些挠头,这个年轻的女局长不愠不火,可微笑着说出一句话,就让人很难回答,便好好思考了一下,这才慢慢地道:“陈局长,这些年来,财政给我们公安就拨那点钱,咱们局里用了大部分,刑警队、治安大队、甚至内勤也有经费,可我们所里呢?经过了层层……我不说盘剥,也不说克扣,统筹总行吧?我也不是说局里不该留,毕竟局里也难。可就那点钱,经过了局里再落到各个派出所,一只鸡能省下一个鸡爪子就不错了!”

“嗯,我能理解,你继续说。”陈道静微笑着点点头。

“说实在话,陈局长,我这个派出所长应该是干什么的?应该是抓贼办案维护治安的!可现在我干的什么?天天求爷爷告奶奶,外加连哄带吓唬去搞钱,你以为我愿意干这些烂事啊!把一个堂堂正正的所长搞的跟卖保险的一样!”刘春刚到激动处,重重叹了口气:“可我不这样搞能行吗?搞不来钱,派出所的车轮子都没法转!办案没钱,出警没钱,任务完不成,你们领导批评,我们没用!民警没福利,心里也烦,背地里发牢骚,摊上这么个没本事的所长!让他们去办案,就总瞎糊弄!陈局长,你以为我想搞这样的钱啊!”

刘春刚完眼睛微微有些湿润:“现在的派出所长,真是太难干了!局里趁早免了我算了!”

陈道静望着一脸黯然的刘春刚,心情也有些复杂,半响笑了笑,问道:“刘所长,这收的钱和支出有账目吧?”

“有,都有!”刘春刚又有些激动起来:“陈局长,我老刘以党性和人格担保,收取的治安服务费绝没有一分钱落到私人的腰包,我没有,全所的民警也都没有!一分一毫,都是用在工作上了,所以别说停职,就是受处分,我老刘也不服,觉得冤枉!”完顿了顿又道:“陈局长,你可以派人调查,如果有一分钱被我拿回了家,或者是私分给所里的民警当福利,你把我开除……判我的刑都可以!”

望着脸红脖子粗的刘春刚,陈道静没有话,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慢慢放下,抬起头淡淡地望着刘春刚。

目光随有些柔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不怒自威的气势,刘春刚在对视了一会后,终于有些坚持不住,把目光挪开了,望着旁边不再话。

刘春刚是军人出身,一生只有两个职业,军人和警察,虽然一向是个火爆刚硬的汉子,却只怕两种人,一是领导,这是在部队留下的后遗症,二是老婆,天天在外面忙活,家里的老小都指望着人家,所以被训斥、被埋怨的时候,也就理亏不敢发火了,开始还想着解释几句,但到后来渐渐习惯了,连嘴都不还了。可巧,陈道静又是领导,还是女的,这让他有些撑不住劲。

“刘所长,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许久,陈道静终于打破了沉默,微笑着问道。

或许是这种沉默太让人压抑和煎熬,这时见陈道静开口问话,刘春刚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忙摇摇头:“没有了。”

“刘所长,你年龄比我大,任职时间长,经历、经验都比我丰富,按理说,我不该多说什么,不过有几句话也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陈道静说完微笑地望着刘春刚:“要不,我也说几句?”

“嗯。”刘春刚点点头,虽然陈道静并不是真的征求他的意见,但这话听上去总还是让人感到很舒服。

陈道静笑笑说道:“现在的**官员很多,甚至有人说一抓一大把,还有人说,如果把所有的官员都抓起来挨个枪毙,估计有冤枉的,但是如果全抓起来排成队,每隔一个枪毙一个,那就肯定有漏网的,呵呵……”

刘春刚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年轻的女局长怎么谈论起**这个问题来了,不过见领导这种评价,联想起现实的很多事,心里倒有些痛快,点点头说道:“别说每隔一个枪毙了,就算枪毙四个放一个,估计都有漏网的……”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且这比方太悲观了,肯定与现实不符。”陈道静摆摆手打断了刘春刚,笑道:“还有人说,反腐是隔着院墙向院子里扔砖头,砸到谁谁倒霉……”

仿佛觉得这个比喻很贴切很形象,也很有趣,刘春刚竟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这个比方太恰当了。”

“今天咱们不讨论这个,”陈道静笑着摆摆手,脸上渐渐收起笑容严肃了起来:“刘所长,如果你是纪委的,打个比方说,你今天抓了一个贪官,他贪污了一百万,他告诉你,如果你要抓他,他不服气,因为全国还有更多的比他更大的贪污分子,要抓你就应该全抓起来。”

刘春刚默然不语,已经明白了陈道静的意思。

“刘所长,你会怎么办?是不是会觉得还有比他数额更大的,就放过他?”陈道静盯着刘春刚的眼睛道。

“不会,”刘春刚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没有资格谈论这些,不管别人怎么样,他首先是犯了法的,就应该受到惩处!”

陈道静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又笑着问道:“如果有人举报嫖娼,你去抓嫖,被抓的人不服气,大酒店、娱乐城、桑拿宫里都有卖yin的,你为什么不敢去抓?刘所长,你会怎么说?”

“呵呵,我会说我抓不完所有卖yin嫖娼的,但是老子今天抓到你了!你也别不服气,谁让别人没事,你却出事了呢!你是活该!知不知道?!!”刘春刚说完,冲陈道静笑笑:“陈局长,别说了,我老刘都明白了,虽然收费是普遍现象,但谁让记者就曝光了我的辖区呢!局里研究决定吧,我任何处分都能接受!”

陈道静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欣赏,笑笑道:“刘所长能从大局考虑,牺牲自己,我陈道静会记在心里的。”

这话的有些让孟春刚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会,叹口气道:“陈局长,不过我还是有句心里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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